叩叩。
“彼凝,进来。”
陆绾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待她转过身时,方才惊讶发现,原来来人竟是木简。
“有事?”
木简老实点头,手却不由自主地握上了剑柄,每每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也唯有这柄自小佩在身上的寒简剑,方才给他无尽的勇气。
“我——我想求陆姑娘一件事。”
“但说无妨。”
见木简如此,陆绾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外头的消息传得那么凶,她没道理不知道,素来听闻肆家军之间兄弟情深,如此看来,果然不假。
“陆姑娘并非寻常女子,既然可以用计救得了散布流言之人,想必救出天牢之中的肆家军也不在话下,所以木简斗胆,想请陆姑娘出手,救救肆家军的兄弟们!”
木简垂首:“若陆姑娘可以成事,木简愿时刻听从姑娘差遣!”
喔?
陆绾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木简一眼,他乃是顾容息身边最为忠诚的护卫,如今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有趣。
“这话是公子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这——”
陆绾莞尔一笑:“木简,你该知道,肆家军如今唯有极少一部分还留在公子身边,若眼前的局是个陷阱,那么此举便等于断送了公子的希望!”
话说到最后,陆绾的笑意尽数消失:“我不过是个女子,并没有你说的那般神奇,之所以能够救下散布流言之人,那是因为这些人对于他来说,本就是无关紧要之人,可肆家军不同,肆家军一日在外,顾容峥就睡不安宁,换作是我,也想要除之而后快。”
“是木简莽撞,还望陆姑娘不要见怪。”
木简终于松开剑柄,他何尝不知,陆绾与顾容息都是做大事之人,想要成事,那么就必然要做出一些牺牲,只不过,这等牺牲却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真该死!
最后,说书先生还是逍遥在外,他立于屋脊之上,遥遥望着那几位到处寻找的身影,啪地一声打开折扇:“愚蠢的家伙们。”
说书先生已逃,却不妨碍着流言四起,就连是妇人们茶前饭后,都道是当今圣上滥杀无辜,竟是要用几个无辜百姓的性命,去堵住悠悠之口。
这样的皇位,还坐得安稳么?
陆绾从筐子里捡出一块绢布来,上面赫然写着曹家,玉手轻轻抖落,绢布便在火盆之中一点点化为灰烬。
曹诚痛失爱子,且其中多少因了顾容峥的缘故,即便日后还为重臣,可其中的忠诚度,便要大大地打个折扣。
是以,曹家不足为虑。
“皇上,午时问斩还要继续么?”
监斩大臣诚惶诚恐,若说什么传播的速度最快,唯有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如今几乎人人都知晓此事,难不成,顾容峥还能屠城不成?
倘若如此,那顾容峥便是自毁根基!
“放了他们。”
顾容峥几乎是咬牙切齿:“给朕查,到底是谁!”
“是,皇上。”
监斩大臣不敢多留,离开皇宫之时,他方才敢用袖子擦了擦虚汗,好在顾容峥暴怒之下尚存一丝理智,否则,他岂有命站在此处?
是谁,竟要反了朕!
顾容峥焦躁地于大殿之上踱步,怪只怪登基之日,陕南竟爆发洪涝,成了有心之人的把柄,只是,顾容息已死,难道还有谁敢妄图将他从皇位上扯下去不成?
或许,是肆家军的余孽!
顾容峥略微平复了呼吸,是了,肆家军一向忠诚于顾容息,虽说旧主已死,可难免会有残党企图为顾容息报仇。
对了,天牢之中,不正有一批肆家军么?虽说数量不多,可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只可惜,他们却不肯弃暗投明,这样的人,留着也是无用。
不如杀鸡儆猴,也好让那些个余孽消停一番!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