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不太清楚:白默口中的这个版本,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以讹传讹得也太利害了吧!
不过封行朗也不想为自己的恶劣行径申辩了。
在愤怒的白默面前,也只会是越描越黑。
最关键的问题是,无论自己如何辩驳,严邦都回不来了!
“豆豆和芽芽还乖吗?两个贴心小棉袄、前世的小情人,还是你小子有福啊!”
封行朗换了个轻松一些的话题,不想跟白默之间太过横眉冷对。
“我可没你有福!能让一个兄弟为你心甘舍命!可你却接受得心安理得!”
白默说着说着,眼圈便泛起了红。他撇开头去抹了一下。
似乎不想看封行朗看到这样软弱的自己,白默便侧身从封行朗的身边挤了过去,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封行朗想叫住白默,跟他倾述一下心中的苦闷和凄殇;
可这一刻,面对白默的冷嘲热讽,封行朗却无法开口。
因为任何的辩驳,都无法让严邦活过来!
既然这样,再多的辩解又有什么意义呢!
“二爷……”
驻足在原地良久,封行朗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是邵远君。
封行朗记得仅因为‘邵’这个姓,邵远君并不讨严邦的喜欢。虽说他还是严邦的一个远房亲戚。
严邦嫌弃‘邵’字叫起来拗口,便将他差遣去娱乐区做了经理。
“有事儿?”
封行朗淡声问。
“那个……严总之前曾留有遗嘱……在我跟韩律师手上。里面写明,他所有的动产和不动产都归二爷您所有……”
“闭嘴!”
封行朗先是低嘶一声,然后愤然咆哮,“你它妈的给我闭嘴!”
封行朗的情绪在瞬间失控,捞起走廊里的垃圾桶,便朝邵远君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我让你闭嘴,你它妈的听到没有!”
当时的邵远君已经闭了嘴,可封行朗还是不管不顾的暴打着他……
直到豹头赶过来将封行朗给强行拉开。
挂断河屯的电话,雪落觉得自己的嘴巴都快僵化得不好使了。
河屯刚愎自用的自以为是,着实把善良的雪落给折磨得够呛。有些大实话而且还不能随便说,必须照顾到河屯那个自大狂的情绪。
他亲儿子已经对他愤恨敌视了,自己再对他冷言相向,那河屯过得岂不悲凉?
毕竟也是年过花甲的中老年了,能在言语上宽慰的,雪落当然不会忤逆他。
过了片刻,封行朗的电话便打了回来。
“行朗,你到哪儿了?诺诺和团团正等着你吃晚饭呢。”
“别等我,你跟两个孩子先吃。我加个班,大概十点回。”
“哦……好。那我们先吃了。你晚上回来小心点儿开车。”
“嗯,知道。”
男人的声音依旧温和,可这样的温和背后,却是男人化不开的殇意。
雪落没有多问什么,也没有劝说什么,她知道男人会有他自己的方式疏导心头的哀意。
她期待那个满血复活后回归的男人。
“妈咪,亲爹晚上是不是又不回来吃晚饭了?”
林诺小朋友已经能从妈咪脸上失落的表情里读出一些东西了。
“嗯,你亲爹忙。他让我们先吃。”
雪落敛起自己的不快,抱起儿子朝餐桌走去。
“妈咪,亲儿子已经很重了,可以自己走的。”
小家伙又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亲爹一定是去了大邦邦的御龙城。”
“……”雪落心头一怔。
“严邦叔叔都已经死掉了,为什么叔爸还要去他那里呢?”
封团团一边帮安奶奶摆放着碗筷,一边奶声奶气的问道。
“这叫重情重义!”
封立昕接过了女儿不太懂事的话,“人生在世,能遇上一个像严邦那样,可以舍身相救的好兄弟,此生便无憾了!”
封立昕总会在女儿成长的每一个关键时刻,给她以正确的引导。
他想让女儿有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他希望女儿能够活泼开朗,不要像她妈咪一样钻了感情的牛角尖。
“大邦邦是好人。”林诺小家伙浅喃一声。
“嗯,就是凶了那么一点点儿!”
随着严邦的死去,封团团对他的恐惧之心,也在慢慢的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