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雯霎时间就明白了这丫头的来历,前定南军主帅陆国忠的孙女,心中腹诽:阴魂不散,陆家难道这是想利用三殿下,要把失了的权拿回来?那可不行!
金氏如今在南疆边境一家独大,多亏了陆腾辉双手奉上虎符,万一卷土重来,金氏的势力……
“小丫头,你可曾听说此地的奇兽?”
陆知风摇摇头,道:“姐姐你知道在哪里可以看到奇兽吗,我也想看。”
金雯眼里闪过一丝冰冷,说:“我当然知道。”
夜深了,陆丘和陆知风回到营帐休息。陆丘长年东奔西跑,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也保持神经的高度紧张,她听到有脚步声在外反复的走来走去,便随意的将衣服披在肩上,走出营帐,外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火把还在燃烧着。陆丘拿着剑,朝树林掩映的阴暗处走去,道:“兄台,你这等的个子,几棵小树可遮不住你。”
那树叶抖了三抖,陆丘道:“雁荡刀的传人,吃了败仗就不敢出来见人了?”
季燃堂表情狼狈,衣服上还粘了几片叶子,终于不再躲藏,站到了陆丘的面前。
“在下只是好奇,姑娘师承何处?”陆丘抬手拍了拍季燃堂的衣裳,帮他把灰叶子弹掉,说:“兄台,你以为你的刀足够稳重,其实不然。你的刀是或许是一只铜鼎,可我见过高山。你以为你的刀够快,其实不然。你的刀或许是飞燕,可我见过扶摇。总而言之,路漫漫其修远兮,武道精深艰难,还望且行且珍惜,不要被歪门邪道迷了路子,误了你这把好刀。那等装疯卖傻的模样,您师父见了,得气得从墓里爬出来。”
季燃堂更加窘迫,他本来是想来道歉的,可是一时慌乱,反被个姑娘教训,还不能还口。
陆丘转身离开,季燃堂情急之下大喊一声:“站住!”喊完他就后悔了,心道:该死的!
陆丘转过头,看到季燃堂呆傻的站在原地,不禁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她实在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本来性格就不活泼,多年来在寂河山庄执掌各种事项,就越发的严肃沉稳,难得的笑一笑。
“我说的话还是作数的,倘若丢了饭碗,我寂云山庄很乐意再加位兄弟。”陆丘说完便潇洒的离开了,独留季燃堂心里翻江倒海——寂河山庄庄主陆丘,英雄榜第十三位的高手!竟然……竟然……是个美人。
金雯的眼神装作不经意的扫过被萧泽抱在怀里的陆知风,不悦的皱起了眉头,问身边的侍女:“那个丫头是谁家的?”
侍女回答:“布衣。”
“布衣?”金雯说,“哪里来得如此胆大包天的布衣,竟然跟三殿下……”
侍女道:“确实是布衣,小姐您无须顾及什么。”
金雯冷哼一声,问:“是谁带她来的?”
侍女回答:“是对面那位拿着长剑的女子。”
金雯用丝帕遮住嘴,悄悄的了什么,待侍女走后又端正好坐姿。她父亲是堂堂郡主,她除了良好的教养还有出类拔萃的容貌,为何不能成为敬王妃?
坐席中一人走了出来,似乎是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走到正中间,大喊道:“陛下,宴会之时有人比武才算热闹……草民季燃堂,注意到那位拿长剑的女子,气宇非凡,可否与草民比一比!”
陆丘坐在位子上,手中把玩着酒杯,对醉汉的话无动于衷。
“陛下!”萧乾说:“朕不做这主,听那位姑娘的。”
季燃堂挑衅道:“难不成你手中的剑就是个摆设?”
陆丘缓缓离席,站到他面前,两人身形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一个像无法撼动的山,一个如风中弱柳。
萧泽看着心慌,道:“这可如何是好。”
陆知风手中抓着一把瓜子,道:“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到时候场面太惨烈吓坏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