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哈伦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小心翼翼地开口,“您要怎么跟我父亲说呢?他会允许吗?”
“你似乎很害怕你的父亲?”
哈伦重新低下头,阳光落在他颤动的睫毛上,“不是的,我只是……害怕。”
他害怕,害怕这好不容易涌起的悸动被毫不留情地扼杀,他害怕重新回到原点,做那被操纵的少爷。
“不会的。”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哈伦下意识地抬起头,就见祝嵘迎着阳光转过身,仿佛方才为他展示斯诺克那般,开启了属于他的另一片领地。
祝嵘在哈伦诧异的目光中缓缓地笑开,带了笃定的语调在他往后的日子里打下了新的印记。
“如果你有一天能够因为斯诺克而站上属于你的位置,”祝嵘的话突然一顿,他望向正挂在天上的太阳,嘴角扬起,“你的父亲,会真正为你骄傲。”
“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
“斯诺克。”
哈伦缓慢地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嘴里不住地咀嚼着这个词,想要放下球杆的手不经意间碰倒了桌角的酒杯。酒杯顺势滚到了他的脚边,浸湿了一小块的地毯。
哈伦握着球杆的手猛然一僵,又想到那年,他想越过男人的肩膀,去窥探他身前那片令他向往的风景,却也是如同刚才那般碰到了窗台上的花盆。
那个午后,男人告诉他,那是斯诺克。
唇齿相碰间逸出陌生的词,却美好得想让他向往。
年少的他还不懂体重的含义,想进一步询问的时候,却只见男人已经长腿一迈,擦着他的肩膀走出了房间。
“祝嵘先生。”他怔了一怔,继而跟着男人的步伐走向花园。
听到他尾随而来的脚步声,男人倒也不奇怪,背着他的身影在逆光中显得有些孤寂,开口的却还是那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感兴趣吗?小家伙。”
感兴趣?对那个叫做斯诺克的东西吗?哈伦往方才的房间望去,半敞开的门里那一颗颗球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的心里,悄然地生了根。
“我喜欢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