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弦小声：“我联系不上他。”
话说，文殊打着呵欠从卧室出来，叫了声：“玉鼎师兄，直播开始没？”
陈玉鼎即时接通惊弦手环，实况转播告秋大祭。
杨戬自然早就走了。
文殊再叫声：“遁龙柱。”
遁龙柱就带着素霓飞进来了。
文殊见素霓一身血渍，也一愣，搔搔头：“我打你了吗？没有啊！难道我梦游了？”他当然打了，不过叶青玄小脾气发得挺有效，他就踹两脚，被素霓骂了的时候，只回了几个大嘴巴，就让遁龙柱把素霓扔外面去了。放在面前，听着素霓骂人，他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
文殊问素霓：“你怎么弄的一身血？”
素霓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大眼睛即黑又陌生。
文殊查看一下，出血的地方留着深深的勒痕，这小子是在外面拼命挣扎来着。看血迹干涸的样子，大约前半夜挣扎得厉害点。
那双亮得不正常的黑眼睛，看着象根本没闭上过。前半夜拼命挣扎，后半夜静静与黑夜对视，渐渐绝望……
文殊回身，接过机器人送过来的一杯热蛋白饮料，看着锋刃一脸气恼要打死素霓，忍不住笑：“听到没？你没去捣乱，他气得要命，你能有点受害者的觉悟吗？”
无声。
文殊问：“喝点牛奶不？”
无声。
那孩子真的恨他了。
他是真的为他好，然而他不让素霓去，素霓真的恨他了。他何必呢？
文殊回过头：“小子，我放你去救人，回来你师爷要是说给你一百鞭子，你怎么办？”
素霓平静地：“我可以死！”
文殊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沉默，过一会儿，冷笑：“你以为你死得了！你没死过？”
素霓看着祭台前鼓乐齐鸣，乐师且歌且舞。真要给他一百鞭子，他还敢吗？如果他想死都不能呢？还敢吗？值得吗？
文殊轻声：“师父快没耐心了，你小子可以闯祸，但要是不听话……”我们这些神仙都没你胆大，小子，你还不是神呢，原则上师爷用啥方式处理你，都不犯法的。
文殊再次回头，素霓那双眼睛，依旧冰冷地盯着他。文殊摊摊手：“我从不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更不会为你好还让你恨我，道理我都讲过了，你随意。”一挥手，遁龙柱收回。
素霓叫一声“风火轮！”风火轮闻声而至。素霓跳上去，回头看一眼文殊。
文殊道：“车在外面。我会报告师父的，你也不用自杀，就算你把自己切成肉馅，我也会把你拼回去的。考虑清楚吧。”
独孤浅蓝在妈妈怀里乖乖地坐着，这两天他都吃得很好，妈妈也总是抱着他，他觉得这是他生命里最快乐的几天了。所以，他很满足地看着广场上合着节奏张牙舞爪跳来跳去的人，露出快乐的笑容。
不过回头时，发现爸爸妈妈的表情都很严肃。
还有，妈妈抱他的手有点僵硬，有点抖，他叫了声“妈妈”，疑惑地瞪着妈妈那张不太愉快的脸。
妈妈露出一个哀伤平静的笑：“别吵。”轻轻抱紧他，她的面孔在他软软的卷发上轻轻蹭了蹭。她早知自己死定了，她以为至少浅蓝能活着。
不过，这样也好，她还是同孩子在一起，不管死活，致少，他们在一起。死后无知，就没什么可怕，死后有知，她依旧陪在他身边。
素霓没跑出一分钟，就被追上了。
满神界去找，能比杨戬速度更快的没有。
素霓顿时一缩脖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拎起来了。
结果该来的脖子后面一紧却始终没有来。只听杨戬淡淡地：“文殊师叔让你回去一趟。”
素霓一脸见鬼表情，一个急拐，你不抓我，我跑。二秒后，杨戬再次跟上：“我同师叔怎么说？”
素霓狂叫：“我不见他！”再拐。
杨戬如影随形，在他身后平静地问：“就这么说？”
素霓站住，喘气，要气哭了，嘤嘤，你要抓我你就直接抓吧，还问我怎么说……
杨戬垂着眼睛看他：“或者，你自己同他解释一下。”
素霓忽然福至心灵：“要是我回去，晨光被锋刃抓走了呢？”
杨戬看看他：“火尖枪丢了？手环也坏了。”你这样子是准备继续战斗？
素霓气馁地：“我要先去救人。”
杨戬再次建议：“你自己向师叔解释吧。”
素霓垂头丧气地：“你不能说没找到我吗？”
杨戬面无表情。
素霓看他一眼，弱弱地：“你还在生我气？”
杨戬没表情。
素霓低头，小声：“对不起。”
杨戬慢慢移开眼睛，看着远方，沉静地：“事情已经过去了。”
素霓抬头：“你原谅我了？”
杨戬微微笑一下：“事情已经过去了。”
素霓见杨戬笑得挺和气，刚要开心一下，杨戬的笑容已消散，那个温和平静的表情，看起来是恒温的四度，不是冷，只是低温。素霓的笑容僵住，我伤到你了？你不会原谅，而且永远也不想再做朋友了？
杨戬已经呼叫：“文殊师叔。”然后叫素霓：“你同师叔解释吧。”
素霓忽然感到满嘴苦涩，原来过去了，是不提了的意思。
文殊怒吼：“臭小子！你特么是在耍我吗？”
素霓瞪着眼睛：“我怎么了？东西坏了不是我的错，你们给我的东西不结实，是闻仲弄坏的！”
文殊硬是被逗笑：“嗯，我是说，让我救你命！你居然敢不等我救，你就跑出来了？”
素霓无语了：“我等你救……”这会儿已经烤熟了能吃了。
文殊道：“啧，这轻蔑的口气！你以后都不需要我救？”
素霓看一眼杨戬，哦，这货是来救我命的啊，小声说：“谢谢。”
杨戬欠欠身。
文殊道：“听说你同锋刃聊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