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之际,魏进忠、第一牧野营、第一伦敦营尚未回还;而他疏忽大意的整整两个时辰,英格兰守军亦未向西敏寺发动进攻。
最大可能的联想,既为魏进忠合两部千余人马在城内牵制住守军主力,使其不得纵兵骚扰。
城外也在此时传来消息,第三牧野营的苗洛魁军士们赶着炮队移至城西,再有一刻即可入城。
西边更远的轻伤军士与两个普利营也已行至城外十里,夜里行军有不少人掉队,短暂歇息后预计一个时辰后入城。
西敏寺的修女刚睡了没多大会,眼下被穿重甲披挂的东洋骑兵吵醒,紧跟着就收到让她们继续做饭的命令。
这饭肯定是咸的,因为督造火兵让她们做的饭很容易,就是揉面擀饼放在火上烙,但饭量很多,意味着明军更多援军即将入城。
有人试图带着这个消息逃走,却受制于西敏寺高墙大院,墙还没翻过去就被身后射来的弩箭钉死在墙上,惊得枝头渡鸦飞散。
哪怕对做足了侦查任务见多识广的东洋斥候来说,行进在浓重晨雾的伦敦城街道上仍然免不了心悸。
出西敏寺向北走不了多远,在明军驻防的封锁范围内,百姓已几乎跑光,家家户户空荡荡如入鬼域。
走出封锁范围,则似红尘炼心沈清。
本就肮脏可怖的街上遍布横七竖八的尸首,贵族宅邸高大院墙的木栅悬吊乱兵尸首昭示着一开始他们还能凭借超人一等的武力遏制乱局。
但公馆门口混着血迹的杂乱脚印,与不知是谁将名贵挂毯缠在树上,昭示着属于户主的故事已经结束。
斥候用长矛翻挑着趴在地上的尸首,努力辨认着死在昨夜冲突中的不幸者。
他们有属于战场经验的痕迹学,在行程远离西敏寺达到某一地点,冲突在斥候眼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激烈。
地上的尸首铠甲兵刃未除,时而听到响动循声而去,是满载财货的无主牛马停在井边。
想要饮水却求而不得。
有斥候走得远,发现混在富贵宅邸的小院里篝火架设大锅,火熄多时锅汤已冷,翘着半边生熟相混的马腿并未吃完,夷人马铠被弃置一旁,支解战马的尸首血流满地早已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