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雅格迪尔被杀,库楚汗登上大汗的宝座,夺回属于祖先的国家,几乎没有任何利弊权衡,执掌国家的第一天,就处死了沙俄驻派西伯利亚的使臣,解除藩属关系、发兵袭击边境上的沙俄哨所。
那时的库楚汗耳清目明,所谓的莫斯科大公国还是沙皇俄国都无所谓,不论他们是什么,在库楚汗眼中那就是他祖先的奴隶,罗斯人。
宣战并非因民族大义,而源于黄金家族的荣誉与大汗的责任,还和库楚汗内心不甘受奴役的尊严有关。
祖先的奴仆即使变得强大,尽可以灭亡他的汗国、杀死他的肉体,绝不能让他俯首称臣。
谁都能选择屈辱苟活,库楚汗别无选择,只有奋战到底,以命相搏。
西伯利亚汗国的子民没有辜负他。
在日渐寒冷的大平原微微的山岗上,库楚汗没有骑马,尽力挺直了脊梁,两手撑着长长的权杖,倔强地全身披挂锁板甲,头上戴着锥顶铁面盔,向各地赶来的首领高声宣布他的计划。
两旁健壮的黄金家族后辈搀扶着长者,小心翼翼地在库楚汗的手臂上用力,让早已看不清物事的大汗把脸转向人多的方向。
明哈联军在沙汰伤病至驿站防守后,仅剩一千八百八十人,其中哈萨克精骑四百八十,明军则有一个完整编制的千户部,与一些探查情报的技术人才。
此时此刻,这一千八百余联军精锐屯兵于库楚汗会盟地西南一百七十里的河岸。
派来参与会盟的使者,是一名因熟悉北方游牧骑兵作战手段而自宁夏西征军借调来的中级军官,官拜游击将军。
是个蒙古人,名叫哱拜。
哱拜是明军中极为出色的中级军官,早年为蒙古诸部长英台吉麾下小部落酋长的儿子,因为得罪台吉,父兄皆死于部落纷争之中,仅有他带着少数部众叩关请降于守备郑印。
因其自带部属,被任命为把总,而后为大明的宁夏边关而战,历次作战中以其骁勇屡立战功,招降蒙古部众也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