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艾兰王国,明军花了四年时间都还没完全光复。
可是普利县?
普利县对不同的人,耗费的精力与时间是不同的,也许对知县曹道长而言是一个月治愈城中瘟疫;对王进忠来说是两月坚守的艰难时光。
对李禹西来说是漂泊近月的心潮澎湃。
对指挥使应明而言,是城下大营列阵而战的一个下午。
就仅仅花了一个下午,他将浩荡军阵打得无丝毫还手之力,三面溃散十方震动——一切来的太简单。
双方在思想、文化、军事、经济上都有这么大的差异,强塞在这一座小小的城里生活,又怎么会没有矛盾?
这早在闹瘟疫时就有所体现,曹长青带人忙着自救、忙着救人,城里新教修士忙着带信中祷告,后面疫情严重了自暴自弃,说世界末日来了,并坚定地认为疾病是从西班牙传过来的,如果瘟疫过去一定要组织军队让他们好看。
在大明人眼里这不是傻雕是什么?
脑回路的区别在国际交往中最可怕,因为人看到的一切都是错的,因而做出的思考、决策也都是错上加错。
比方说普利城土著认为关系在大明是不管用的东西。
城里税官的儿子通过牧野老营的一个甲长,这个甲长甚至不是个大明人,但他能接触到把总宋扬安排管理街坊的家丁,因而给这位鼻子中间穿孔塞了一截兽骨的牧野甲长送了一面奥斯曼挂毯,希望能让父亲重新得到税官的官职。
在他的脑海里,一张奥斯曼挂毯有非凡的价值,可甲长不但把东西退回来,还分外看不起他,向别的牧野兵追问后才勉强得到一个答案:大明有大明的律法。
其实是这么回事么?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