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在后头挎着肉篮,好整以暇地对万历道:“陛下,奴婢以为唐王不是想吓唬您,他就是想开藩禁。”
“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那么傻,藩禁是说开就开的么,那是祖制,朕看这唐王啊,皇明祖训都不知学到哪里去了。”万历摇头晃脑,抬手摔打着垂下来的柳枝,停下脚步转头对王安道:“你也看唐王府递上来的手本了,他们私下里几个藩王串通一气写了这个,你还觉得有道理?”
唐王朱硕熿的手本主要是以海外宗室面临生存危机的角度看写的,如被封在印度的山西三藩,他们享有当地田赋,名义上统制王田军队,可实际上那些兵力并不由他们控制,除依靠西洋军府的武力震慑外也没有丝毫反制手段,地区形势亦极为复杂多变,今天打过去了田地大涨;明天几个兵头各自为战打了起来掀起战祸,藩王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居中调停没人听,向西洋军府求援,水师登陆赶过来仗早打完,人都死好几茬了。
相反看来,倒是亚洲寄生陈沐治下的宗室生存情况好上太多,那边的宗室虽然没有田,但每个人都读大学,学习对民生有影响的专业,他们当医生、设计建筑、组建乐团、喂马养羊,以此谋生。
过去人们都说陈沐心黑手狠,首倡收回宗室封地将他们封到海外去,充实人口,不拿宗室当人,甚至连朝廷也对此多有顾忌,怕把宗室送到陈沐那被他玩死了,这才送去的都是些在国内没封地或影响力小的宗室。
现在传回国内的消息,东洋军府治下的宗室活的最满足。
那边没战争,百废待兴,不论是做了农场主还是建筑师的宗室,他们都受人尊敬且衣食无忧。
南洋的宗室就没那么好了,新明的宗室都是大地主,依然有封国,但土地已不是收入的大头,因为那边大部分土地都太贫瘠了,他们还去的比播州杨氏晚,但那边有矿,依靠卖矿石也能让几个封国富裕起来。
提到新明就不得不提到李化龙和杨应龙,他俩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西边的杨应龙有兵,播州宣慰司几乎以完整建制被搬到新明,快速抢占了西新明沿海几乎所有绿地,并将宣慰司治所设立于西南定名播州;东边的李化龙身具总督之职,占有另一块最大的绿地,跟杨应龙一样,也是军政大权一把抓。
跟他俩比起来,什么亲王郡王都是身不由己的弱势群体。
好歹还有矿,能稍稍慰藉新明王爷们憋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