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有分量,牛秉忠镇守宁夏已有十年,他是九部边镇唯一一个上任后一场仗都没打过的总兵官,因为别人听说镇守宁夏的人是他,就不往宁夏这儿来了,他上次打仗还是当延绥镇驻孤山副总兵的时候呢,打了几次小仗,首级功五六百,放在帝国层出不穷的首级功战报中并不起眼。
真要说特别,可能也就是这五六百首级功里有一百多都是他一个人亲手斩获。
整天就看这些战报,万历爷脑袋能不大么,气的他光想掀桌子,可实在是船太沉,掀不动。
“他们都要发兵、都想发兵,倒是军心可用、确实开拓疆土,可这都是钱,朕哪儿有那么多钱够他们这么些人造啊!”
气的万历像发怒的猫一样直呼噜。
“还有这个,这个张臣是谁啊?自己也不说官职,还说自个是罪臣,想将功赎罪,他干嘛的?”
万历说着朝王安丢出一份兵部送来的信,王安初初接信也蒙了一会儿,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啊,张将军,奴婢想起来了。”
“他当宣府膳房堡守备的时候唱过空城计,嘉靖年俺答入寇别人送钱,最后就打到他镇守的城堡围得水泄不通,他兵少不能出战,就让士兵在堡内酌水为酒,欢呼歌饮,万余蒙骑就在城外不知深浅不敢进攻,夜里决死突出,去后方继续作战,战后因功升游击将军。”
“因功?也对。”
万历想想,别人逃的逃、贿赂的贿赂,这个张臣能脱出后继续作战,一对比无功也有功了。
“后来到万历五年,他做到宁夏总兵官,也是同年顺义王想拥兵取道贺兰山,张将军不让,顺义王说话不好听,张将军一怒掘开汉、唐二渠,将道路毁坏率军屯驻赤水摆开阵势……往后三年甘肃贡市,没一个人敢大声喧哗。”
万历听着竭力遏制着想要鼓掌的冲动,道:“那他犯了什么罪呢?”
“给事中因易怒怪他礼节繁琐,就把他弹劾罢免了。”
这次万历真鼓掌了,反向鼓掌:“这都看不出来,是礼节繁琐的事?这明明就是故意找茬,取印玺来,朕又发现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