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面临的情况是一样的,图们汗设立法典希望扭转混乱的局面;隆庆帝开海禁兴革弊也是想扭转待毙的政治环境。
改革只有进行时,从来没有完成时。
只是长城以南的进程更快,因为生产力在已经进步的条件下收到足够大的刺激。
蒙古还是蒙古,大明却焕然一新。
当弓刀健马仍旧以塞北游牧民千百年来的老面孔站在长城落日下向南望,迎接他们的不是南国枪矛如林劲弩穿心雄壮的重装甲士,而是冰冷无情的镇朔将军。
所以蒙古汗庭早就不是大明的敌人了,能被戚继光一次胜利吓得十年不敢南下叩关,被称作土蛮已是抬举。
明朝的士大夫与武将根本不关注这个所谓的汗庭,他们更在意的是草原上夹在明蒙中间占据四百毫米等降水线上宜耕宜牧的怪胎,土默特万户部大明金国顺义王俺答汗,才是大明的心腹大患。
那是倘若生逢乱世排除血统最有可能重建成吉思汗伟业之人。
但现在这人死了,最小的儿子在紫禁城快乐成长,妻子在北京城等待天子的后续安排。
可别提万历皇帝这会儿的心情,值此日理万机之际,大明帝国连早朝都上了,皇帝徒步带着文武百官去往天地坛郊祭,哼着歌一路狂奔帽子都跑掉了也要拜倒在宗庙告诉父祖这一好消息。
嘉靖爷爷,想当年把你憋在北京城八天吓得不敢还手的俺答汗被孙儿熬死了。
隆庆爸爸,想当年让你忍辱负重连饼子都不敢多吃一个的俺答汗,儿子已经代你教化了。
磕完了头,回宫一刻不停地开始筹备给大明金国顺义王举行配得上这一称号的葬礼。
天大的喜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