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准、扣扳机,沉心静气。
这事儿潘胜很有经验,他练过。
最早训练的时候就因为火绳点绕火药到药池火药引燃药室爆炸的半息之间害怕、抖动,结果每次训练都被扣钱,还因为拖累整个小旗受罚而给人家洗袜子、打洗脚水。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有这毛病,当时北洋大营装了按压水泵的打水房里天天都是老熟人。
底层军官对此是不加禁止的,当兵的放不好铳怪不得别人看不起你,但叶梦熊禁过这种旗军私下惩罚,结果发现禁了之后训练差、连累别人受罚的旗军更惨,少不得被人拳脚相加。
最后的军法定制是私斗革除军籍罚没一年军饷,训练受罚连坐依然存在,只是增加了受罚旗军的惩罚性军事训练,同样也增加了对底层军官的教育。
砰!
四十步外,胸甲应声被打飞向左侧。
潘胜在众人的钦佩中神色如常,将鸟铳交到部下手中,向男爵轻轻颔首。
仆人将胸甲拾回,胸甲正面右侧有一个窟窿,潘小旗在心中长出口气,并决定绝不会再用这杆铳开第二次铅丸还是在装入铳膛时被通条推变形了。
他瞄准的是中间,但在放铳的瞬间手上有一点感觉是往左偏了丝毫,这一铳原本应该射偏或是击在胸甲左侧,胸甲应该往右方被击飞才对。
当然,还有可能是铳管是往右偏的,但这个可能性很小,到底铳管是陈沐执掌南洋卫时代造的,去年才把铳管子上刻的工匠名字磨掉,质量有保证。
说到底,铳打不准就俩原因,要么铳有问题、要么人有问题。
技术的进步,就是尽量避免铳出问题的同时,让人少出点问题。
看着胸甲上那个铅弹留下的孔洞,男爵放下了刚拿在手中的火枪,尽管他的火枪看上去有着蚀刻工艺的繁复花纹,但那实际上是一件工艺品,他下辖村子的铁匠能把木柄上的花纹弄得极美,却未必能把火枪管钻的像潘胜手上那杆那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