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到他没笑,三个人反而笑得更开心了,玛格丽特对二人道:“我说过九经的开心事和我们不一样,他很克制。”
陈九经也没说什么,这给玛戈王后的小后宫带来一点尴尬,不过很快玛格丽特就找到了新话题,问道:“你刚刚看着他们走神,那不像是在惊讶国王玩火,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你的情人们都拧成一股绳。”陈九经端着茶杯耸耸肩膀,道:“那法兰西的战争早就没了。”
这话又引起三人的哄堂大笑,陈九经无可奈何地想着,欧罗巴的贵族们一定像自幼练习如何吐痰、如何擤鼻涕那样练习过如何随时随地的大笑,这种气氛让人觉得放个屁都能让他们笑起来。
事实上陈九经肯定,如果这会儿他能放个响屁,这仨人能把心肝脾肺都笑出来。
可这一次人们的笑容逐渐凝固,是真的将气氛冷了下来,玛格丽特把杯中葡萄酒一饮而尽,抿着嘴边的酒液面无表情的摇头道:“在现在的法兰西乃至欧罗巴,没有任何人能拧成一股绳,没有,你找不出这样的人。”
“我们不像明国那么干净,这场战争永远都不会结束,数万人出生的时间里、数十万人死去,法兰西将会毁灭,什么都不会剩下。”
玛格丽特提着酒瓶倒酒,波旁亨利将煎好的牛肉盛在盘子里放在陈九经身前的木桌上,沾着油渍的手在裤子上蹭蹭,端起两个酒杯先递给他的封臣蒂雷纳子爵再拿起自己的,道:“我试过一切能让战争停止的方法,包括与玛戈成婚,都没有半点用处。”
“他们要杀光我们,我的人要取得更多权力,人人想拿到属于自己那一份,西班牙、意大利、罗马、瑞士、英格兰、德意志与尼德兰,每个国家都从中插手,人人都要破坏和平,这里是没有希望的土地……敬法兰西!”
“敬法兰西!”
三个人举起酒杯,陈九经觉得与其说这是庆祝更不如说像是提早的哀悼,他也端起茶杯与他们碰在一起,待饮下一口,他才对波旁亨利问道:“那你呢?”
他听波旁亨利几乎说了所有人,天主教徒要杀光胡格诺叛军,胡格诺叛军要争取更多权力,还有那么多从中插手的国家,但波旁亨利唯独没有说他自己。
“我?”
葡萄酒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酒,但对波旁亨利来说像一种红色的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