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西勇营,黄喜也不知该怎么说:“此次北袭法夷波尔多,确有一触即溃者,也有死战不退者,法夷马队便是骑着这等高头大马冲我军阵,战事甚为惨烈,死伤几半,若非陈将军运炮入神,怕是那场仗我们就输了。”
“即使最后取胜,陈将军左耳亦为炮所伤,蜂鸣之音即使卑职过来时也不见好,怕是今后要落下伤病。”
“小九耳朵坏了,那得打到多惨,他这将军都亲自上阵?”
李旦与老八、老九在日本合作多年,关系最为亲近,对义兄弟们的作战风格也很是了解的,陈八智有幼年从军落下的毛病,有时战局劣势还可能会披挂上马率精骑亲突敌阵。
可陈九经是正经的讲武堂出身,一向信奉运筹帷幄解决不了的战事、亲上战阵也起不到决胜作用——在李旦的印象里,陈九经跟生父陈璘一点儿都不像,反倒打起仗来像义父陈沐,基本上眼睛能看见前线战事就够了,绝不会亲自提刀上阵。
要是陈九经都上阵,那肯定是敌人杀到他脚底下了。
“没有,战事确实惨烈,但白山营直至最后才参战奠定胜局,陈将军是在城头观战被火炮震伤耳朵,未及塞耳,六十余门火炮齐轰。”黄喜摇摇头道:“卑职麾下四个精悍炮手都被震得口鼻出血。”
李旦听到这才稍稍放心,同时在心里算了笔帐,走出几步这才问道:“白山营几无损失,西勇六营伤亡惨重,他们想来是怨声载道,小九还敢把你派到这边来?”
“没有怨言。”
黄喜笑道:“倒是起初白山营对西勇营很有怨言,佣兵的军饷比咱高出十倍,他们是拿命换钱,上阵也知九死一生,将军抚恤给的高、活下来的老兵又升饷银,白山营则得了战利奖赏的实惠,皆大欢喜。”
“他们要的是钱,将军要的是为东洋军府增添影响,各得其所。”
说话间,二人在护卫簇拥下走到明租界最‘大’的建筑群下,守着港口立起一座南洋军府岛样式的炮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