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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战之大势,已由跳帮接舷发生变化,战舰之规模、水兵之才具,决定胜负。’
在大西洋漫长的航行中,李旦像一位擅长跳荡的海战勇士,不断往返于六甲旗舰与阿尔瓦旗舰之间。
有时他会向久经战阵的阿尔瓦讨教战法、有时他会向讲武堂科班出身的陈九经互相印证。
但更多时候,在万顷碧波之上的船首、在昏黄油灯摇晃的案头,这个早年混迹濠镜市井自幼与舢板为伍的海盗,尝试将异国海战与母国方略加以猜想,编撰成书。
“怎么想着编书?”
指挥船队与西班牙舰队扶持前进的陈九经初次听到李旦这样的想法时,正在甲板上缓缓将火药与铅丸装入竹筒,仅仅是愣了愣,他便发出令甲板上女真勇士为之侧目的狂笑。
倒不是他认为李旦编书很滑稽,在大明,个人编书已经成为一种风尚,臻至巅峰的造纸业、蓬勃发展的印刷业、遍及郊野的社学与相对安定的社会环境,令大明在文化传播产业的发展极为繁荣,早在南洋未立之时,各式各样的作者与书籍便已有飞速扩大的趋势。
不仅限于正统诗文,小说、唱词、纪实文与应用文学皆有长足发展。
打仗的、治水的、挖矿的、医学的、种田的、航行的、经商的,任何人都能将自己所思所想所见所闻记录下来。
有些人能读能写,有些人能读,更多人能听。
尤其在文化程度普遍高于普通旗军的南洋军出海后,陈沐出于政治考量下豢养的南洋小说家书写出更多的东西,能读能写的旗官们也将同过往生活截然不同的海外经历记录成文。
海盗写个书也没什么大不了,尤其还是李旦这个已经不像海盗的海盗。
只不过陈九经一直以为李旦会写一套关于海外做买卖的指导书或出海航行的工具书,他万万想不到李旦想写一本军事书。
陈九经一直觉得他们几个兄弟最先写军事书的应该是他或是驻军日本的陈八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