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操作看得王安有些不明白,这些个名字在脑袋一直转,下意识问道:“陛下,这布与精织诸色棉布,有何分别?”
小皇帝听到说话,不自觉地挑起眼睛抿抿舌头,入口一片毛茸茸,皱起眉头气呼呼地看着手中毛笔,用鼻子狠狠喷出气来,抱怨道:“朕这小时候落下的毛病怕是好不了了——分别?分别可大了去啦!”
毛笔撂下,小万历扬扬下巴问道:“布是怎么来的?”
“织机织的。”
“嗯,现在你面前有两块布,一个的介绍是织机织的,另一个的介绍是苏氏七代织匠精造十二时辰织的精织诸色棉布,你觉得哪个贵一点?”
“感,感觉好像后边的贵一点?”王安脸上写满艰难,也不知道是小皇帝表述不清还是怎么回事,反正他觉得这两块布好像没什么区别:“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是后边贵一点。”
“这就对了。”
“布还是布、绸缎还是绸缎、珍珠也还是珍珠,况且君无戏言,口市上的布都是织户所出,大明的织户往上数七代是最少的,弄不好八代九代都是织户,但听起来会很好,一匹顶过去两匹别人是不是更喜欢?因为听起来很好。”
万历说着把眼前船帆朝着王安转过去,手指着夹在帆骨上的一页公文让他看着,道:“南直隶的船监送回的信,苏禄国的珍珠在扬州就是这么卖的,一个月只卖三十颗,品相还不怎么好。”
“但专门有人介绍,说这珠是去海数千里外苏禄国珠池腊月里采珠人入海采得,是苏禄王宫珍藏数十年的宝物,每月只有三十颗流传市面,剩下一半珠子都进贡给朕了——人们争相购买,每日价高者得,最便宜一颗都要五十两起,其实就是八九钱银的东西。”
王安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对万历问道:“陛下,南洋近一年都没有给宫中进贡珍珠了吧?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