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门,锻铁条式小口径佛朗机,架在四个小轮儿一样大的小炮车上,摆在拥堵峡谷看上去不止五千的庞大军阵前。
邵廷达跟陈沐打仗,只有第二次上战场镇压叛乱时见过类似的情形,但即使那个时候,作为总旗的陈沐手底下都有碗口炮与大佛朗机炮。
本来邵廷达还觉得需要用手上八门十斤镇朔将军跟他们对轰一下,开战前尽量轰坏敌军炮队,但看这架势……他并不觉得这四门小炮值得浪费火药跟他们轰。
但火药包、垫木与炮弹已经在西军停驻千步时塞进炮膛,他的炮兵必须要轰出这一阵。
邵廷达抱着手臂从障墙后用望远镜看着对面四门佛朗机炮,对左右道:“告诉炮队百户别急着轰,等敌军前进后打人,然后放到六百步再打,轰这小炮浪费了,还不一定打得准。”
“告诉各部,一会敌军发炮就蹲下。”
命令是这么下的,其实下不下他麾下旗官都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是担心有旗官托大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毕竟在明军的操典上,像西军所使用的这种小口径佛朗机炮,最大射程才二里远。
贝尔纳尔骑着高大纯白毛色的战马于阵前来回走动,他知道明军在峡谷设下工事,但这工事看上去非常简陋,因此希望直接劝降,但依照欧洲习惯自己骑马过去与明军指挥官见面又不太敢。
毕竟从先前的战斗中看来,明军似乎没有这个习惯。
最后他派了个骑手,单人策马举着新西班牙十字旗奔至两军正中看着这边,意思很明显了。
邵廷达这边也派了个懂西语的骑手过去,没多久带着一脸埋怨回来,对邵廷达报道:“将军,劝降的,说他们有一万军队,大炮什么的,屁话特别多。”
“发……先别轰了,军医给我弄面白旗和笔墨来,他们不是乐意挥旗么!”
邵廷达才不信西军有一万军队,双方兵力都基本门儿清,谁糊弄得了谁啊!
没过多久,白布送来,邵廷达挥毫画了个熊猫头,让骑手给对面送去,道:“跟他们说,投降的时候挥这个,食铁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