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桢目瞪口呆,他小声问道:“陈帅要在天津待多久?咱不是到这运筹辎重调拨兵马,待兵船一来便启程去亚墨利加?”
陈沐笑着摇头,没看出来小员外对渡海东洋有这么大兴奋劲:“去不了,航线未探,哪能直接发大军过去,现在我们手上只有西班牙人给你的航线,那航线是真是假还未去试,发大军过去若是迷航,担罪责是小,大军尽没,你也回不来。”
“除此之外,我心里也有规划要在北直隶做出来,北洋军府、衙门的摊子要支起来,军府下诸多职能尚未理清,天津海防也要建设,何况我还想练一支骑兵——且等着吧,等随西班牙人向东航去的那支船队回来,有了明确海图,我们才能走。”
赵士桢抿抿嘴,脸上有点失望道:“那少说要一年半载呀,那要是海图有意外呢,咱就不去亚墨利加了?”
“不用慌,眼下军府吏员少,你不会清闲的。海图要是有意外啊,那也没事,咱手里还有另一条路。”陈沐想到麻贵的消息便险些笑出声,道:“麻贵和麻锦没死,朝廷诰命都发出去好几个月,他俩才派人跟北方望峡州的留守兵马联系上,不过听消息,冰河解冻后派人去对岸找又找不着了,留了勒石是往南走了。”
“明年这个时候,要是去马德里的船队没有回来,我们就从北方航线过去,现在朝廷已经知道北方什么时候封冻、什么时候解冻了,而且麻贵还探出一条黑水靺鞨群岛,直通北亚墨利加,咱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冻后派人去寻找麻贵的下落,给他运送辎重……这个冬天他们肯定不好过。”
“学生能做什么,我不怕事多!”赵士桢两眼发光地陈沐问道:“只要大帅不让我写文书,什么事都能做好!”
“你不用急,过去和工部吏员沟通的事就交给你这礼部员外了,北洋军府衙门,要你来监造,先把仓库建出来,别的事暂时不用你操心。”
陈沐望向夜色下的大运河,黝黑映着巡船灯笼光亮,“等安顿好,先把李旦招回来问问情况,打了快两年还没完……欲往大东洋,先安小东洋,当今之世你争我夺,大明不能给任何人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