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里大营大帅衙门里通常不会出现这种放肆的声音,旁人说话哪个不是轻声轻气,除非是莽虫指挥使邵廷达来了。
陈沐正盯着平托、杜松与几名讲武堂毕业亲兵旗官汇总斥候探回的河流与沿线地图,还没看见人影呢就听见莽虫破锣嗓子,接着便见抱着镶铜边铁笠盔身着戎甲的莽虫擦着脑袋上的汗走进衙门。
后边一成不变的还是跟着他那个养儿病秧,还真别说,虽说是养儿,俩人体形倒是非常相似,甚至这几年吃得好,病秧儿壮实得像头小老虎,已经生出小小的将军肚,两块胸甲的皮带都是找军器局特订的大号。
如今莽虫这养儿是他的家丁队长,南山五百刀斧手追击,超度了十二只耳朵精,勇猛得很。
就是这小子每次一见陈沐就像耗子见了猫,低眉塌眼儿得不敢说话,对邵廷达这憨货都没见那么害怕,让自诩和蔼的陈大帅很是不喜。
陈沐见莽虫回来,对杜松与平托叮嘱道:“你俩等会把地图和葡人的地图对比。”
“正好你来了。”陈沐交代完地图的事,转头过来让邵廷达坐下,小病秧儿在后头低着头像寻摸着往哪儿藏一样,被陈沐抬手一指外头,奚落道:“你那么大块头,椅子低下可藏不住。”
笑出一声,陈沐才道:“我跟你爹说会话,知道你见老子不自在,出去站会吧。”
这话要换了旁人,兴许还不乐意,可病秧儿却像得了赦令,猛一抱拳瓮声问气拜道:“多谢大帅成全!”
高兴坏了,屁颠儿颠就出去了。
“打听好了,这个地适合种稻子吧?”陈沐抬手将桌上亲兵刚冰镇过的柚子茶推给邵廷达,道:“缅甸是个好地方,柚木极多,是极好的船料,河道发达利于运输,只是当地百姓少,都被莽应龙抢到北方去了。”
“将来啊,这和安南,就是大明的西南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