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一匹机棉布三钱二分银,广府棉一匹二钱六分银,低上两成的价格令人趋之若鹜。
这本是件好事,但坏就坏在他给广府棉的输血不能停,他又不好跑去北方与商户争利,那就不合他初衷了,海外市场暂时又只有这么大,统统是热带亚热带地区,只能卖夏棉布。
南洋诸国加一块才多少人?
加一块都比不上武公纪啊!
“要是为赚钱,我才不卖给武公纪换东西。”
陈沐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他要是只想赚银子,一张嘴就能托住两家,这边跟武公纪抬价、那边给合兴盛供货,中间一边一成利,以物易物,一进一出安南之战的军费就有了。
虽说这样的赚,但总归是不如陈沐能达到的最大利润来得多。
不论如何吧,当南洋军府对此次外出征战的战功赏格公布出去,由各百户、总旗、小旗中的讲武兵宣讲下去,士气确实如邓子龙所想的那样,各个都准备着再战一场。
所谓的宣讲兵,就是每个小旗之中傍晚围着篝火给旗军讲英雄故事的双饷旗军,看上去有点像随军神父,但他们在陈沐心中还有增强旗军凝聚力、解决旗军战前战后心理问题的工作。
这不是洗脑。
一个明朝旗军,追随中原大地祖上英雄的脚步,在大争之世踏上战场,于生与死之间达成富国强兵的目的,给予他们活下来的勇气,陈沐从不觉得这是洗脑。
洗脑,那是陈矩回去请旨调派锦衣卫们要做的事。
他们去安南、去马六甲、去印度、去西班牙,甚至可能将脚步遍布整个世界。
这些肩负间谍使命的锦衣卫将使尽浑身解数,让别人相信他们自己的祖国是弱势的、失败的、是邪恶的;让他们相信自己的民族是愚昧的、蠢笨的、低下的。
那才是洗脑。
征安南这场仗,对整个明帝国而言所获称不上多,无非是在赚一点小钱之外,得到一条云南通往海外的运河,为接下来缅甸之战疏通关节,减轻辎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