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大营,陈沐发号施令后撩开帐帘,扑面而来的水汽与凉意涌入帐中,他带着些许忧虑放下帐帘,回首道:“几场小雨,天时可分一时胜负,改变不了战争结果,国都都被攻破,莫敬典也只剩负隅顽抗了!”
邓子龙抱拳领命,起身出帐步入重重雨幕之中。
雨滴急促打在帐布,令陈沐心神愈加烦躁,这场雨来得不是时候,令战局横生枝节,原本他可以在付出些许伤亡的局面打赢整场战争,但这场雨可能会让一切变得不同。
“走吧,去巡辎重营地。”
陈沐话音刚落,杜松就已将精编雨衣披在他肩上,皮靴踏入营地泥泞。
战争形势越进步,对辎重的依赖也越重,就好像南山东西两军对垒,莫敬典的军队是陈沐军十倍之众,可他们辎重运送却差不了多少。
辎重营地靠海位于后军,雨幕中到处是辎重旗军列队前行,拖拽骡马向山道阵地赶去,同时也运回一箱箱受潮火药,由粗劣搭建的码头装运至船舱。
不过半日,前线张世爵率军府卫旗军撤回大营,陈沐麾下精锐劲卒如今模样分外狼狈,蓑衣准备不足,半数旗军直接暴在雨里,浑身上下都被打湿,扛着卷在油布里的鸟铳撤回,泥泞地里一脚深一脚浅,连队列都再难齐整。
大营里搭出几座大营房,倒能遮风挡雨,营中伙夫备好热盐菜汤,给旗军取暖补给,张世爵安排好这些走向帅帐,便见到帐外等着的陈沐。
“大帅。”
陈沐点头没有说话,招手让他入营帐,坐下后才问道:“前线如何,上午听见炮响,莫敬典进攻了?”
“佯攻。”张世爵落座,低头见手上还带着泥污,又起身到帐门口铜盆洗了洗,边擦手边说道:“打了两次,一次被战壕鸟铳逼退,再一次用了回回炮。”
再坐回椅上,张世爵道:“莫敬典手上有能人。”
“回回炮,伤亡如何?”陈沐估计伤亡不大,不然张世爵早派人告诉他这个消息了,随后道:“射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