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海上就不必担心了,哪怕仅有军兵八百,有监军陈矩指挥弄炮,哪怕赤海舰队停在海上不动弹,也没人能通过海岸。
更别说北朝能被调度的船舰不是被渔民击沉就是被白元洁将海军堵在船港。
问题不出在自己这边,陈沐端着望远镜四处巡回,最终目光定在祈山南面,潘公绩左翼驻军所在,那个离乂安府城仅有三五里远的道口!
那个地方,直接威胁乂安可能不大,哪怕阮倦也上战象撞府城墙也撞不开,但能抄潘公绩后路是真的。
此时此刻,陈沐非常怀疑阮倦另外八千兵马并没在山谷里老实呆着,他们可能正在祈山另一边向潘公绩身后急行军。
“黑子,传令家丁马队抽出百骑,找谨慎心细的队官统率,给我越北山北抄他老巢!”
经由杜松提醒,前一刻还沉浸在观看斗将的喜悦中,下一刻陈沐心中就将阮倦的战略勾勒出来,道:“告诉山下张指挥,让他率军八百从北山那边往西去,马队先行,探明情况。”
“倘山谷确实空虚,该杀的杀该抢的抢,阮倦从清化掠演州乂安郊野的辎重都屯在那,我可没见他征发多少民夫。该给部下开多少赏格就开多少赏格,我只要赢!”
“要是谷中仍有大军在驻,马队就快传消息,让我的指挥使接着回来当殿军。”
陈沐话音刚落,杜松已知晓他想做什么,抱拳自山间小道快步奔下,他清楚陈沐的命令意味着什么。
如果山谷空虚,山外面陈沐与潘公绩联军哪怕不能击败阮倦,只消谷中一把火,就能把两万大军惊得溃退;回去没了粮食,这两万军心顷刻即可散尽。
陈沐、邓子龙、林满爵,三支精锐伏扼于其撤军必经之处,哪怕他兵再多,没了兵粮又能如何?
两支军队旌旗蔽空鼓乐喧天,不多时八骑斗将交兵一刻便分出胜负,北朝阮倦部四将皆被斩于马下,南朝潘公绩麾下也仅剩两骑,打马返回阵中,带起阵势喧闹壮威。
随后,潘公绩率先等不住,两翼分队向前压上,马队左右小步兜转;中军象阵居中,弓弩手、火铳居前,大军阵开始向前缓缓前进。
每走百十步,便有弓手拉满弓向前射出一箭,接着前进向落箭之地,再向前射出一箭,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