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个人技艺不谈,这是他们即使遭受石弹横扫后拼死作战依然给海盗带来巨大伤亡的原因。
“林佬,西夷的甲,有些人里面还加了一层甲皮。”
有海盗拿着西班牙剑盾手板甲里面的内衬胸甲板奉给林凤,林凤接过看了两眼还回去,准备等再见到陈沐时告诉他这个消息。
在他看来,那位陈帅是明朝的军火大师,别管发现什么稀罕玩意儿,陈二爷肯定都能造出来。
他不需要更好的火器,但很需要更好的甲胄。
庄公的人手,比林阿凤要好得多,他们被缠住只是因为城堡外防御北边的军队比港口要多,因为不熟悉地形,闷头杀进了西班牙雇佣吕宋人的营地,碰上一支兵力比他们稍多些的吕宋人军队。
结果没有悬念,那些人尽管也有火器,但使用火器的技艺上完全比不上海盗,互射一阵后干脆向海盗发起冲锋。
可冲锋,难道就是庄公的对手了?
前阵被砍得七零八落,后面一堆人干干脆脆地投降了,从俘虏营地里收获一些攻城梯,庄公几乎没过脑子地挥师攻城,杀上城头损失一个小队被击退,看见港口的信炮炸响,这才带人驱赶俘虏扛着梯子一路赶来。
林凤这边打了一仗人死不少,庄公也打了一仗,兵力比原先更多了。
“休整,铳手守备,庄公让人拆房子做盾牌木牌,歇一个时辰他们要不攻出来,咱就拿炮轰他的破铁门,打下这座烂石堡!”
林凤猜测,城堡里的守军应该不多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半天没半点动静。
两门巨大的射石炮没有多大威力,即使这东西按口径算已经属于百磅炮了,石弹却仅仅射出去几百米远,并且废掉李茂花了近盏茶时间推炮的所有心血。
两个发射时正处在火炮屁股方向的海盗,一个直接被火炮后座怼得内脏破裂数窍出血,另一个则被压断脚骨,随后两门火炮被后座着一路退了二十多步。
火药不少力气都花到这了。
两颗大石弹虽然射程不远,但显然达到达成了海盗们的目的。
林凤没玩过保龄球,但在他眼前的画面就是如此,西班牙方阵兵高举着长矛火枪冲进豁口,正待对海盗展开一场屠杀,两颗大石弹飞射过来,其中一颗巨大的石弹角度过高,完美躲过整个军阵从上空掠过也不知是打去哪里。
另一颗则正中西班牙方阵,像镰刀切断麦子,当中被石弹砸中的战士无所谓穿不穿铠甲,直接被当头碾过,从头至尾去势不减地打穿大阵。
他们两侧的两列士兵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即使没被直接轰中,哪儿挨着哪儿就碎,整个军阵都被冲得七扭八歪,别说西班牙指挥官,就连林凤都没反应过来这样的变故。
两门装有巨量火药同时发射的射石炮轰鸣把李茂和他身边的海盗都震傻了,个个头重脚轻,人人都像得了脑病张着手在硝烟里迷惘,跌跌撞撞寻觅方向。
林阿凤从短暂的惊愕中反应过来,提起短斧跃战过去,在他身后的海盗一拥而上,右侧射台上的海盗则持鸟铳不断射击,铅丸像下雨般落入敌阵,让这支遭受重创的西班牙小方阵无以为继。
从近距离遭受射石砲轰击开始,他们的上尉下什么样的命令就已经不重要了,拿起兵器发狠死战的战士不是因为上尉的军令、丢下兵器抱头鼠窜的士兵也不是因为上尉的军令。
只是人类的本性与他们与海盗远近的区别罢了。
城堡上雷加斯比自从听到港口的炮声,心就被揪了起来,这些巨炮是用来准备给生理人海军中赤海号的,共有五门,其中三门已经运往东北海湾港口,留下两门防备敌人对宿务的袭击,但到底他们松懈了。
这种射石砲的射程也不算很近,但因为倍径短很多,命中率非常糟糕,只有在近距离才有命中的可能,又太过沉重,野战中没有丝毫用处,但攻击赤海号那样的庞然大物时显然很有优势——只要靠近港口,命中一两炮就能把一艘大船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