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不是占领或吞并,殖民是掠夺与毫不掩饰的歧视。
“不得不说,他们规划的挺好,建筑用料也都准备好了。”陈沐起身,把几幅图交给隆俊雄道:“派人把这个送回南洋,让老关花一份学学,再让他在不改变整体框架的前提下自己规划一下送回来,到时候按新的做,把这座大城建起来——教堂就不用了,咱们也没人信。”
“将军,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忽略我,我虽然老了,可难道老了就不是你的部下了吗!”
陈沐刚说完,旁边的平托急得跳脚,平时不提也就算了,现在陈沐居然要当着他的面商议把规划中的教堂去掉,这怎么能行。
当然,在平托的用词中,陈沐觉得他是斟酌过的。
“老先生,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十分尊重你的信仰,但为一个人造一座大教堂,这可能么,你又不可能给我找出一个忠诚于我的传教士。”
平托开口反驳道:“为什么不能?也许现在王城里被你们捉住的西班牙传教士就能对将军忠诚呢。”
“别开玩笑了,下面那个传教士刚才还破口大骂说我抢夺他们城堡,等他们舰队再来时会把我绑在木头上烧死。”陈沐轻笑着摇摇头,道:“这些西班牙传教士希望攻打明朝,强迫百姓信教,然后用我们的财富助他们的皇帝征服天下——跟你们在濠镜的耶稣会目的差不多。”
隆俊雄恰到好处地嗤之以鼻:“这种人生孩子没儿!”
“别瞎说,耶稣会传教士不能结婚,当然也不能生孩子。”
陈沐回头制止隆俊雄,对平托非常认真地说道:“传教可以、贸易可以、刺探军情可以、刺探国情甚至发动战争都可以,但传教有传教的难度、刺探有刺探的风险、战争自然也会有战争的代价。”
“不能说着传教背地里却刺探军情,看见弱小就把人家的王杀死、奴役国民;心里揣恶意却把这说成对主的虔诚,妄图发动战争,刀兵临头却说自己只是传教。”
“一个人有信仰任何神明的自由,但这从来不是做了坏事却逃避惩罚的本钱,因为这些受命刺探军情发动战争的恶棍会把其他比他更加虔诚的人害死。”
“所以在我能确定一些事情之前,马尼拉不会再盖新的教堂,其实就连濠镜的教堂,我都在考虑要不要把它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