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龙在岸边开心得合不拢嘴,指着搁浅在浅滩的一排大船道:“前日海上遇到西夷船队,八艘大船,小艇炮舰十四条。”
“载兵近千,除了走脱两条大船一条小艇,剩下的都在那了。”
陈沐放眼望去,小船他叫不出名字,大多比小鲨船还要小些的通讯船;大船则多为克拉克或卡拉维尔形制,但艏艉稍低,至少四艘不是战船。
不过混进一艘福船算怎么回事?
西班牙人还不至于到用福船的份上。
这样的船队在海上很厉害,但对上邓子龙只有吃亏的份,没别的原因,邓子龙有包括从陈璘处调派四支在内的十三支船队。
不论战船数量还是火炮数量他都不吃亏。
何况还有赤海与铁甲两艘超过常规的战舰,除非西班牙人在菲律宾还有圣巴布洛号那样的大盖伦,不然海上狭路相逢就是不对称战争。
“那福船是咱的,伤亡如何?”
“伤亡不小,打没了俩船队,一艘大鲨船修修勉强还能用,另外一艘没拖到海湾就沉了,十艘小鲨船都没了,水兵死了三百二十三人,里面有四十是陈总兵部下营兵。”
陈沐心里平静地让自己诧异,所谓慈不掌兵并非是要对士卒狠毒或是别的什么,而是在需要的时候,明知是死依然要把他们推上战场。
就像此时此刻,性命是一个数字,而且还是一个在他承受范围内的数字。
“战至最后,一艘西夷大船为船队所围,我把福船派过去跟他们跳荡,那是艘兵福船。”邓子龙指了指千疮百孔的西夷大船道:“从玳瑁港出海前依陈帅所说,把徐先生撵下船,他让我看了译的西夷海战兵书。”
说到这,邓子龙的面容更加慎重:“西夷跳船着实凶险,往后跳战精熟之前当能避则避,多以船多炮重胜之。大帅,南洋船厂该造更大的船舰与火炮了。”
得了,陈沐在邓子龙身上也能看见自己了。
邓子龙不但也成了实操派,而且还更加推崇大炮巨舰。
简直喜闻乐见,这个世界居然也有人催促陈爷去造更大的战船与更大的火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