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不过他仍旧没答应。
“还是觉得有点少?那就再加一万亩好了,但再多可没有了,你别忘了,德清是我们说了算的。”
蔡启僔说道。
半个小时后,周昌悄然离开。
“到底是个暴发户啊,才两万亩地就拿下了,他不知道咱们准备了十万亩地呢!”
蔡启僔站在那里说道。
“所以说,这些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杨庆沐猴而冠又能怎样,难道戴上官帽的猴子就不是猴子了?两万亩地一张反对票,这价钱划算得很,我倒是很想看看,杨庆知道这些被他捧得代表天下人的家伙,节操不过就值两万亩地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从内室走出的他爹,原本历史上咱大清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蔡亦琛冷笑着说道。
而就在此时,几百米外的另一座府邸內。
“徐四,你别忘了你姓什么,别忘了我还是你太叔公!”
一个老乡贤怒气勃发,用拐杖杵着地喝道。
“徐公您先消消气,我想徐兄弟也是一时转不过这个弯。”
旁边前御史曹溶赶紧劝说。
他是崇祯末年的御史,李自成进北京后就留下了,原本历史上他随后降清,并且很卖力地为多尔衮出谋划策。不过这次因为李自成八十万大军下江南时候,他觉得闯王定鼎已经没有悬念,所以同样很是卖力的参与一起南下准备衣锦荣归他老家秀水。然而多尔衮却抄了北京,李自成匆忙回师,他又很聪明地猜到大顺天子的可能性很低了,所以干脆趁机逃回了老家。不过因为这段历史,他被吏部除名,只能在家混日子,好在他家有的是钱,倒也乐得清闲,然而一场股灾也让他损失惨重。
紧接着又是公田法的噩梦了。
“不过徐兄弟,徐公终究是你太叔公,你终究是徐家人,难道不帮自己家反而去帮外人?”
他紧接着说道。
他俩一唱一和围攻的对象,四民大会常设委员会常设代表,农民代表徐四低头抽烟。
“哼,他哪还记得自己姓什么?”
老乡贤说道。
“太叔公,护国公此举也是为了乡亲们好,人人有地种,人人有衣穿难道不好,就算要收您的地,也是给您补偿的,不但给您土地券,而且还有北方的荒地开垦。按照护国公的计划,您交出多少亩地,就能到北方领多少亩荒地,开垦出来三十年不用向朝廷交租。这样乡亲们有地了,您也没损失什么,您有钱,去买些倭奴过去开荒就行,雇些监工看着,您都不用去,在家等着收银子就行,这您还有什么不肯的呢?”
徐四抬头说道。
虽然他是佃户出身,但能通过选举成为常设代表,肯定也是头脑足够好使的。
他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徐兄弟,你想的太容易了,首先那土地券,分五十年支付啊,五十年后杨庆的钞票得印多少?洪武初年的宝钞能买多少东西?永乐晚年的宝钞还值几个钱?杨庆无非就是设了一个骗局,用增发的钞票,把他五十年后支付的土地券,变成不值现在一成的价值。至于北方的垦荒田就更是笑话了,北方的好地都在皇庄手中,剩下全是那些只能种地瓜的,这样的地我们要来何用?难道跑到北方种地瓜做粉条?但杨庆收走的,可全都是上好的水田,这区别你总不会不懂吧?”
曹溶说道。
“可这与我们佃户何干?”
徐四冷笑一声说道。
“我只知道护国公用公田法让天下不再有佃户!”
他紧接着说。
“皇庄的佃户不是佃户?”
曹溶说道。
“有佃户之名而无佃户之实,名为佃租实为赋税,农民终究要交税,用佃租代替赋税,除佃租外不再收任何的税,免除贪官污吏任何巧立名目盘剥百姓的借口。
你们看。
我的确过去是个佃户。
但我当了五年四民代表,该懂的我都懂了!
你们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护国公想收你们的地,你们不敢公然反抗,你们害怕护国公弄死你们,所以想哄着我们当枪使,让我们去替你们挡住护国公,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太叔公您也别摆出长辈架势,我租您的地您要我七成租,借您钱您要我利滚利的时候,您可不像个长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