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跟你说过，叫我姗姗，不然我会生气的。”

毕成尴尬一笑，却没有开口。

杨姗笑道：

“今天约了女孩？”

毕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只好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杨姗眼神一暗：

“时间过得真快，结婚了？”

毕成略一思索道：

“快了。”

“那要恭喜你了，好想知道是哪个女孩这么幸运。”

毕成经历过很多事，他经历过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经历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的高考，经历过初入社会时残酷的市场竞争……但似乎都没有此时此刻让他难以抉择。

思通的领导已经下了明确指令，而他也清楚，这是大势所趋，自己反对无异于螳臂当车。但看着姚冰满脸决绝的表情，他却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会议室安静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而杨姗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看着自己。

毕成深吸口气，似乎是消耗了所有的力气，眼睛都不敢去看姚冰的眼睛：

“我觉得杨姗可以胜任。”

说完这句话，毕成还是瞟了一眼姚冰，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心如死灰，姚冰的眼神里满是失望。仿佛失去了最后一根支柱，她的眼圈红的吓人，终于再也忍不住愤然离开了会议室。

后面的事情，毕成没有任何印象，他的脑子里乱轰轰的，全部都是姚冰，她现在怎么样？在做什么？

雨，终于落了下来，伴随着巨大的雷声，稀里哗啦地，仿佛天空被捅破了一道口子。

毕成始终放心不下姚冰，会议结束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他和姚冰经常讨论到深夜的那个会议室。会议室关着灯，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平日里坚强的姚冰一个人躲在那个角落里默默流泪，他从没想到雷厉风行的姚冰也会有这样柔弱的一面。

在毕成坐在姚冰身边的时候，姚冰眼里都是泪，反复问他为什么不肯为自己说话？那个时候哪怕有一个人肯为她说话，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辛辛苦苦的工作成果竟然被别人白白抢走了。

那个晚上，毕成和姚冰又一次通宵，这个通宵，他们默默地为杨姗准备了汇报资料。生活要继续，它不会因为你的心情而停滞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