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的话,令白中元极为的震惊,同时也帮他拓宽了思路。结合之前发生的一系列案件去看,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站在白中元的角度,真正摸出文物案这条线是因为屡屡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三足洗碎片,由此挖出了一起起性质极为恶劣的凶杀案。随着调查的深入,悬了二十多年的案子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一直以来,白中元都认为三足洗碎片的出现是犯罪分子故意抛出来了,将那批文物即将现世的消息透漏给某些有心人,从而达到造势的目的。诱发混乱牵扯警方的精力同时,最大化自身的利益。
然而在听完老牛的话之后,似乎他说的结论也是在理的。文物案之所以悬了这么多年,根本的原因就在于那批文物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年以来犯罪分子也在寻找,三足洗碎片很可能就是“他们”挖出的线索。那一起起性质恶劣的命案,就是暗中相争的结果,这样的逻辑倒也是成立的。
“不对。”细致思索过后,白中元找到了最关键的矛盾点,“老牛,当初你们执行过卧底任务,如果那批文物真的没有在犯罪分子手中,你们早就应该得到消息了,也不会发生后续的事件才对?”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忽略了最核心的一点。”
“明白了,你是说泄密的事情。”
“是的。”牛望天点头,“当年我们已经掌握了那批文物的动向,并且已经做好了收网的准备,可就在那个节骨眼儿上发生了致命的泄密。苏汉身死当场,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全部暴露,差点儿全军覆没。”
“那批文物流向了哪里?”白中元听得心惊胆战,“还有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有没有把幕后真凶挖出来?”
“文物失踪了,但当时我们都以为被算计了。”牛望天叹息,“至于幕后真凶,真实面目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外号叫“屠夫”的人,具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谁都不清楚。或许当时就藏在变故突发的现场,也或许从来都没露过面。这也是除“泄密”之外,本案最大的难点,无从下手。”
“你知不知道胡巴?”白中元提醒着。
“当然知道。”
“据我得到的消息,他很有可能就是屠夫。”
“什么?”牛望天听得一惊,沉默后抬头,“这个消息从哪里得来的,准确不准确?”
“我觉得可靠。”到了这步,白中元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具体的消息源有两个,一个是支队法医周然的养父,一个是曲国庆。尤其是后者,还提供了另外一条信息,再有几天胡巴就要出狱了。”
“具体哪天?”
“正月十五。”
“元宵佳节。”牛望天摇摇头,颇为苦恼,“胡巴这个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年没少给警方制造麻烦。”
“那你觉得他会是屠夫吗?”
“不是没有可能啊。”牛望天长叹口气,“胡巴那孙子,是我在从警时见过的最难缠的犯罪分子,明明案件就是他做的,可就是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要不是他折腾出枪击事件,还真拿他没办法。”
“白志峰也说过同样的话。”
“对了,周然的养父是谁,怎么从没听你提过?”牛望天的头脑很冷静,求证着每一个可疑细节。
“我觉得你应该认识。”到了现在,白中元已经能确定周然养父的身份了。
“我认识?”
“给你提个醒,当年他应该跟你一起执行了卧底任务。”
“周俊?”
两个字脱口而出后,牛望天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是周然亲口跟你说的,还是你已经做过确认了?”
“她没亲口说,我也没有做过确认。”
“那你……”
“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白中元将周然曾经说过的话转述了一遍,其中包括她的身世,也包括周俊临终前给出的嫌疑名单。
“这样说的话,她的养父的确是周俊了。”听完,牛望天发着感慨,“当年周俊监守自盗携带泄密案卷宗下落不明,都以为他就是泄密真凶。现在看来他也是为了查出真相,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现在,你该相信胡巴就是屠夫了吧?”
“嗯,如果曲国庆和周俊都这样说,可信度的确很高。”说到这里,老牛心思一动:“你有没有见过周俊?”
“没有。”白中元摇头,而后脸色一黯,“我听周然说起过,在她上大学的前夕,养父就去世了。”
“去世了?”牛望天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难道不是?”白中元察觉到了什么。
“你看着我干什么,是你在说周俊去世了。”牛望天说话的语气有些重,扯动红肿处疼得龇牙咧嘴。
“对了,你之前说怀疑文物没有在犯罪分子手中,并且说有着切实依据,到底是什么?”白中元转移话题。
“大年初一的时候,我就在硒鼓村,走访了解得知近些年来经常有陌生的面孔过去,好像在打探什么。”
“丢失的文物?”
“是的。”老牛点头,“村民们说那些人都含含糊糊的,并且还打着探查矿藏的名义挖过很多地方。”
“所以你断定他们是在寻找那批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