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归队以后,白中元已经主导破获了一系列的案件,几乎每起之中都存在着高超的犯罪智慧和手段,几度将警方置于了无比被动的局面中,尤其是陈少华和薛东的合谋算计,更是差点儿达到逍遥法外的目的。
至今想到那起案子,白中元仍旧心有余悸,当初哪怕走错一小步,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从而抱憾终身。然此时回头去看,那起案子的难度似乎于骤然间降低了,尤其是跟眼前这起“双重密室”案相比起来,俨然成了一副小巫见大巫的架势。而这,也让白中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不管陈少华和薛东的算计有多深,也不管他们联手做的局有多么完美,至少白中元可以找到将案件拆解的入手点。反观庞冲的死,几乎已经可以视作为死局,这压根儿就是一起无法完成的杀人案。
除非,曲国庆与路远图之间有人在撒谎!
后者无需怀疑,那就只剩下了前者。如果真的是他,犯罪动机是什么?
路远图的精神头儿不错,可身体反应还无法支持他长时间参与会议,于是被方言强令安排去休息。当他走后,会议室也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的思考着,尝试从各个角度解析“双重密室”案。等待少许没人吱声,白中元只能将刚刚想到的问题摆列出来,以求群策群力有所突破。
听完,方言抬手拍了下额头,而后问周然:“曲国庆和远图有没有走司法鉴定程序,结果是什么?”
“当然有。”周然点头,“过量吸入乙醚会对人体造成很大的伤害,因此已经对两人的血样进行了药物成分检验,结果显示当中含量完全匹配昏迷时间。有一点必须着重说明,曲国庆更为严重一些。”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是清醒的?”
“从摄入量来说是这样的。”周然点头,“这也契合路远图之前说的,曲国庆是在他呼唤下醒来的。”
先前众人都听到了路远图的口述,因此当周然话落之后,纷纷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庞冲到底是怎么死的?
密室里外都是封死的,因此凶手只能是曲国庆和路远图,如今两人都没有了嫌疑,那要如何解释?
难道庞冲真的是自杀?
可是他完全没有这样的动机啊?
一条路堵死之后,只能再寻找另外一条,于是白中元将目光转移到了庞冲的身上,这个人万万不能小觑。
“老方,政委,你们还记不记得胡巴这个人?”
“胡巴?”方言皱眉,神色一紧,“好端端的怎么说起他了?”
“多年前,庞冲就是跟着他的。”
“哪里得来的消息?”宋春波也重视起来。
“你说吧。”白中元望向许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许琳将大致情况做了简述,最后说道:“根据时间线来看,庞冲先后跟过胡巴、楚六指、唐知秋和曲国庆,而且几乎每一个人他都背叛过,十足十的反骨仔。不可思议的是几次改旗易帜却都混的如鱼得水、游刃有余,这种情况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可是极为罕见的。”
“你想表达什么?”方言知道白中元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老方,我想说的是,这个庞冲会不会是被他们联手做掉的?”
“楚六指、唐知秋和曲国庆吗?”
“是的。”白中元点头,“昨晚我和许队去过夜色,见到了唐知秋,她话里话外都表明已经洞悉了警方的目的,并且准确说出了江畔102仓库即将有“热闹”的事情要发生,果不其然被她言中了。还有楚六指和曲国庆,都是庞冲生前所跟随的人,怎么那么巧就都凑到了江畔的仓库旁?”
“我认为中元的顾虑是对的,他们两人一个说是去考察物流园的地皮,一个说是巡视正在建盖的住宅楼,应该都是幌子。”许琳表达了认可,“先不说昨天是大年初一,就单说晚上过去这一点,本身就很可疑。”
“可疑的确是可疑,关键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策划或者参与了犯罪事件,这才是头疼的地方。”宋春波挠头。
“不,最头疼的是就算真是他们做的,也无法解释“双重密室”这件事情,完全违背了正常逻辑。”方言提醒着。
“对了,老谢,楚六指的口供出来没有?”没办法,白中元只能继续寻找别的入手点。
“早出来了。”
“其他的不重要,详细说说他打开仓库门的过程?”
“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谢江摇头,“据他说就是过去查看工地的,随后听到了救命的声音,因为呼救声音持续的时间很短,所以弄不清楚具体的方位,排查好几处地方后找到了仓库那里。”
“这个过程当中有没有目击证人,比如工地的两名保安?”白中元记得很清楚,现场共有六个人的足迹。
“没有。”谢江还是摇头,“据他交代,当时救人心切,只顾着敲打仓库的门了,当里面的人打开门栓之后,他才知道里面有人遇害。于是赶忙去叫了那两名保安过来,验证命案过后第一时间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