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亮,怎么是你?”
“……”
丁亮面如死灰,并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中元,你看这是什么?”掏出手套戴上,谢江小心翼翼的将墙角的赃物拾取了起来,那是一块碎片。
接过来之后,白中元仅仅看了一眼,心中便已经有了定论:“老谢,我们推断是对的,这果然是一条串着的线。”
“没错,这分明就是明仿汝窑三足洗的另外那部分。”
“收起来吧。”
“现在怎么办?”问着的同时,谢江将碎片小心翼翼的收拾了起来。
“你先带他回队里。”
“你呢?”
“我再看看现场。”
“成,一会儿见。”
谢江知道白中元如此着急带走丁亮的用意,一来是将事情的影响降到最小,二来是必须抓紧时间进行突击审讯。倒不是查清沈海涛被谋害之事刻不容缓,而是沈海涛生前牵扯着很多的人和事。比如已经进入警方视线的楚六指,这个人在省城混了那么多年,所涉之事甚多,必须要趁热打铁才行。
……
谢江带着丁亮离开之后,白中元开始勘查起了现场,床上、床下、柜里、柜外,全全面面的检查没有任何的发现这才来到了客厅当中。打开灯朝着八仙桌后面的长条香案看去,上面隐约看到了几点尚未融化的白雪。
屋子的正门以及左右卧室的窗户都没有被破开的痕迹,也就意味着丁亮进入只能走后窗这一条路,可为什么看不到脚印。
“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
搬过椅子,白中元站到高处查看,发现用猪油黏住的密封条有错位的现象,小心揭下来推开了窗户。外面是那三块石头搭建起来的台阶,上面有着清晰可见的脚印,尚未被落雪覆盖,显然不久前留下的。
将手伸出去触摸,又看看屋子里星星点点尚未化开的雪,白中元终于找到了答案:“倒是挺聪明,还知道用塑料袋套住鞋子。这样就可以避免脚底沾染积雪,从而不会在屋子里留下潮湿的脚印。”
疑问解开,白中元摇头笑了笑,然很快便皱起了眉头。之前勘查现场的时候,后窗外面发现了脚印。叶止白曾经亲口说过,虽然他偷了沈海涛的鞋子,但却只从厨房的窗户出入过,巡夜的时候也从未靠近过后窗,那就说明之前那些脚印的确是沈海涛本人留下的,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根据台阶上的猪油推断,当时杀害沈海涛的人是利用流浪猫狗来抹除脚底痕迹的,那为何丁亮现在又使用了简易鞋套呢?诚然,鞋套的确会起到伪装的作用,可并不能彻底抹除鞋底的花纹,毕竟塑料袋是柔软的。
在同样的环境下前后两次进入同一间屋子,却采用了不同的抹除痕迹的方式,这其中是否有问题呢?利用猪油麻烦了些,难度也会更大些,却抹除的更为彻底,相反使用简易鞋套方便了些,可暴露的风险无疑会增大。
还有,谋害沈海涛之前,犯罪嫌疑人的处境是安全的,当警方介入案件之后暴露的风险则会大增,丁亮能设下这样的局,不可能想不到这些,那为何他要冒险进来,又没彻底规避、掩盖掉足迹呢?
这本是个不起眼的小细节,却在白中元的脑海中反复的翻转着,而越是深想,就越是觉得有些说不通。
“白队,您趴在窗户上干嘛呢?”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转头白中元看到何正已经进入了屋子,正好奇的看着。
“例行公事。”说着,白中元将密封条复位跳下了香案,“何主任,你来的正好,刚才的事情应该听说了吧?”
“嗯。”
何正点头,语气中满是惋惜:“之前叶止白被带走,我以为他就是杀人凶手。没想到另有其人,更没想到会是丁亮。”
“人心难测嘛”回应后,白中元趁势问道,“对了何主任,你对丁亮了解多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勤劳、本分、为人厚道。”给出评价,何正也露出了不解之色,“按理说,丁亮不会做这种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