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正面交锋

以罪之名 厌笔川 3758 字 6个月前

“白队长,你很聪明。”柳莎含笑点头,又妩媚的眨了眨眼睛,“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

“当真?”

“当真。”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潘洋对不起你。”目光望向空荡荡的卧室,白中元的语气中透出了几分的唏嘘,“其实于你而言,她才是罪魁祸首。我不想做无凭无据的揣测,可我还是想说,你落至今天这副悲惨的境地,潘洋在当中一定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甚至可以说,是她把你推进了暗无天日的深渊。”

“悲惨,我有什么悲惨的?”柳莎冷笑。

“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够悲惨吗?”有些话白中元本不想说的太直接,“你被玷污过,对吗?”

这句话,白中元已经说的很是小心翼翼了,可他还是低估了其中的分量。

“你滚,你给我滚。”柳莎的情绪骤然失控,抓起茶盘直接扔向了白中元,“如果能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为什么不能面对现实呢?”躲过飞来的茶盘,白中元继续施压。

“我始终在面对现实。”柳莎被谢江按住,情绪稍稍平复了些。

“那为什么不敢正视被玷污的事情?”这句话很残忍,白中元却不得不说。

“这算是侮辱还是诽谤?”柳莎的目光恨不得杀人。

“这是事实。”向前凑凑,白中元指了指那些疤痕,“如果不是被玷污过,你为什么厌恶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厌恶自己的身体,你为什么要自残?”

“我没有自残,这些伤口都是邱宇墨那个变态弄得。”

“不,这是你开脱罪行的借口。”白中元毫不犹豫的反驳,“其实内心真正扭曲的不是邱宇墨,而是你。”

“我说了,我很正常。”

“那为什么自残?”

“我没有。”

“没有?”白中元眯起了双眼,“你身体的正面遍布疤痕,可背面却不见丝毫,如果真是邱宇墨所为,会是这样吗?”

“……”

柳莎注视着白中元,却没有再说话。

见此,白中元知道该拿出杀手锏了,以和缓的声音说道:“为了保全你,邱宇墨不仅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还甘愿背负上骂名。你可能不知道,他并没有杀死赵元昊,让你看的视频和照片都是假的。”

“不,不可能,不可能……”柳莎双手抱头,痛苦的甩动着,“你骗我,元昊已经死了,邱宇墨没有理由骗我。”

“有理由,有个令人心碎却又心疼的理由。”

“你说,你说啊……”柳莎咆哮。

“因为邱宇墨知道,只有邱宇墨死了,你才会从病态中挣脱出来,才能如同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话说到此,白中元哀叹了一声,“他营造杀死赵元昊的假象,是为了你能摆脱梦魇般的过去,去迎接充满希望的未来。赵元昊不死,你的心魔便永远存在。因为你最想杀的人,就是他……”

从敲门开始,白中元便已经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不仅要尝试挽救潘洋的生命,还要尽全力阻止柳莎的暴走。正面交锋,所讲求的绝不只是气势,最主要的还是令对方乖乖就范的确凿证据,“自残”便是其中之一。

“你敢不敢脱掉衣服?”白中元再次问着。

“……”

柳莎沉默着不做回应。

“你不说对吗?”白中元松手的同时向前一推,将柳莎按坐到沙发上后从衣兜里取出了一个证物袋,“这些东西你总认识吧?”

“……”

柳莎抬起了头,却依旧没有说话。

“中元,这是从屠宰场提取到的那些头发?”谢江有些困惑,“你到底有何用意,难不成这也是证据?”

“是的。”白中元点头。

“能不能详细说说?”方言也颇为的好奇。

“就算你们不问,我也会说的。”目光瞟过柳莎之后,白中元解释了起来,“我们赶到屠宰场的时候,柳莎是昏迷在地的,身边有着被“剪掉”的凌乱头发,录音中说是柳莎以为耗子身亡后伤心欲绝之下断了满头青丝。可是当我仔细甄别这些头发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细节,你们看看这里是什么?”

“没有什么啊?”谢江看了好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发现。

“直接说。”方言失去了耐心。

“简单的说,就是柳莎的头发并不是被人剪掉的,而是拆下来的。”白中元取出一绺拆解着,“录音中,邱宇墨使用的是杀猪刀断发,可这些断茬处并没有那种参差不齐的征象,这说明了什么?”

“头发是假的?”谢江一惊。

“不不不,我想说的是柳莎的头发早就剪短了,这些是她后来嫁接上去的。”白中元望向了柳莎,看到她的双手正在渐渐握紧,于是继续施压,“你用的哪种接发方式,是纳米无痕接发,还是生态膜接发?”

“……”

柳莎依旧沉默,但脸色已经有了些苍白。

“还不肯说吗?”紧紧盯着柳莎的双眼,当她开始做出回避时,白中元猛地将证物袋拍在了茶几上,“你才是杀害谭爽等四名受害人的真凶,你的头发是作案之前剪短的,目的就是女扮男装去接近受害人,还有那些硅胶肌肉和肤蜡,其实完全与邱家父子无关,都是你用来假装男人的。”

“白警官,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断和猜测,证据呢?”柳莎不再沉默,用冷笑和反问来掩饰着一闪即逝的慌乱。

“证据?”

白中元抬手指向了卧室:“救护车就快到了,当潘洋的胃容物中检测出安眠药或者其他威胁生命的物质时,一切就会真相大白的。”

“就算检测出来又怎么样?”柳莎厉声驳斥,“如果是她不堪生活重压一心求死呢,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醒了,你还会这样说吗?”白中元冷漠的回应。

“……”

一句话,让柳莎再次陷入了无言之中。

任何时候,嫌疑人的沉默都是对警方极为不利的讯号,白中元不想陷入被动的境地当中,可一念间又找不到扭转局面的办法。而就在这时,窗户外面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顿时解开了眼下的死局。

“许队,稍后你跟随救护车去医院,不能错过任何检查的环节,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将情况回馈过来。”方言的经验何等丰富,岂能看不出白中元和柳莎交锋中透露的种种,尽管目前警方拿不出铁一般的证据,可嫌疑人同样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相反在一次次的质问之下,已经有了慌乱和心虚之象。

这个时候,只需要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