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矛盾爆发

以罪之名 厌笔川 3345 字 6个月前

白中元记得清清楚楚,在去喊父亲出来之前,那个玉坠就完好无损的放在脚下的小箱子里面,怎么转眼不见了呢?

因为记得很清楚,所以他不需要再做任何的回忆,而是站在原地细致观察着,寻找着可疑的蛛丝马迹。

这倒不是风声鹤唳下的极端反应,而是不容回避的现实,密闭的屋子里,怎么会出现物品丢失的现象?

观察良久没有收获之后,白中元将目光再次放在了那个小箱子上面,轻轻抚摸之下,察觉到了些水渍。水渍沾在箱子的内壁上,几乎到了快要干涸的地步,背光的情况下肉眼很难察觉到。水渍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而且显然不是自卧室当中生成的,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外面带进来的。想到此,白中元退后两步趴了下来,侧头朝着窗台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发现了两串水渍。

水渍很浅,在白色的地板背景下,几乎很难被注意到,若非白中元心思活泛,怕是也会直接忽略掉。而等到蒸干之后,怕是玉坠的丢失就会成为难解之谜,念及至此,白中元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是他吗?”

隔着房门,白中元身体转向了客厅的方位,他静静的站在原地,思索着白志峰打玉坠主意的可能。但冥思苦想良久,依旧找不到如此做的动机,而且退一步来说,他根本没有做出此事的时间。

“难不成,是伙同他人所为?”

念头刚刚闪现,便被白中元自己否定了,因为从刚才白志峰的反应来看,在这方面全然是不知情的。

“难道他回来了吗?”

水渍的存在,让白中元排除了玉坠无意丢失的可能,尽管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却依旧坚信这是人为的。他在此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确具备带走玉坠的动机,只是想不通他究竟怎么做到的?

大脑急速思索着,白中元从桌子上拿起了纸抽,俯身将一张张纸覆盖到了间隔均匀的水渍上面。餐巾纸碰触到水之后,瞬间呈现出了种种不同的形状,一张张捡拾起来后,白中元做出了补缺性的拼凑。

“这是足迹,动物的足迹。”

三两张纸拼凑出的形状,呈现着将近完整的痕迹,这种痕迹对于养狗的白中元来说并不陌生,百分百是动物的。

但同时他也相信,这不是狗的,而像是猫的。

顺着足迹一点点追踪,最终白中元在窗台那里停了下来。窗帘此时有着一道缝隙,外面的窗纱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碗口大的洞。而在这个洞的四周,找到了几根黑色的毛发,纤细光滑,完全符合之前的猜测。

轻轻打开窗户,白中元探头向着外面看去,秋雨依旧在下,四周没有任何的可疑身影,能听到的也只有雨水落在树上的声音。

转身走出卧室,白中元打开推拉门来到了餐厅那里,朝着桌子下面踢出了一脚:“平安,你这个吃货,过来。”

平安,是白中元母亲为家里哈士奇起的名字,意思不难明白,希望全家人都能够平平安安的。这份儿虔诚的祈祷和爱意,似乎被上天感应到了,不仅白中元从爆炸案现场中死里逃生,“那个人”也屡屡涉险过关。就连在爆炸案中沾染了无数疑点的白志峰,最终也做到了全身而退。

唯独白中元的母亲,失去了安享晚年的机会!

对于宠物,白中元天生是排斥的,之所以能够容忍平安,完全是出于对母亲的思念。而每每想到母亲,他对平安又会生出几分的恨意,那个清晨如果它不乱跑,母亲也不会因为车祸而去世。

平安,在这个家里是极为矛盾的存在。

再聪明的动物,也无法准确洞悉到人的内心所想,况且哈士奇的智商根本就算不得多高。捣乱、造反、拆家具在行,真要当警犬来用的话,只会不断闹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这点是人所共知的。

白中元对此很清楚,但他依旧将平安叫到了屋子里,心存平安能够做出追踪的侥幸同时,更多的还是希望它能在屋子里多留下些气味儿,不管偷走玉坠的黑猫是不是受人指使而来,他都不想看到再次光临的踪迹。

猫和狗,在生活中多少还是存在些对立性的。白中元相信平安就算再傻,也多少会具备点儿领地意识。

将平安带到卧室之后,白中元继续收拾着需要带走的东西,确保没有遗漏之后,他独自走了出来。客厅的大灯已经关闭,如同往常一样,白志峰又坐到了落地台灯的下面,但这次他没有站起身来。

“我走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父亲,所以白中元还是打了声招呼。

“走吧。”白志峰没再做挽留。

“独居以后,多注意身体。”

“我,我知道。”白志峰的情绪有了些波动。

“这不是我想说的。”白中元的话很冷,甚至透着几分无情,“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母亲伤心。”

“……”白志峰沉默。

“走了。”

“等等……”白志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靠近着,“中元,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

“放过他,是吗?”

“嗯。”

“你觉得可能吗?”说起那个人,白中元就愤恨难当。

“中元,他做事是莽撞、不成熟了点儿,可你作为哥哥就不能多担待点儿吗?”白志峰的语气软了下来。

“担待,还要我怎么担待?”话说至此,白中元依旧没有回头,“杀人枉法的事情,也要我担待吗?”

“他……”白志峰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我只是想提醒你,将来不要后悔。”

“后悔?”这两个字,戳痛了白中元,他转过身目光里有了些寒意,“难道后悔的不应该是你吗?”

“我?”白志峰愣着。

“不是吗?”

白中元的怨气,在这一刻终于喷发了:“我们只相差一岁,同样都是你的儿子,可从小到大你是怎么做的?时时处处无不再偏袒他,同样的错误,你对我非打即骂,可对他,一句重话都没舍得说过吧?”

“中元,我承认,我没有将一碗水端平,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