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非要我说,倒是有个答案。”周然卖起了关子。
“什么?”白中元追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想起早餐的事情,周然就觉得来气,自然不会放过让白中元吃瘪的机会。
“你……”
周然的故意刁难让白中元很是无奈,可偏偏又发作不得,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的,只能无语的愣在原地。
“这样吧,结案之后让中元请客。”就在这时候,方言走了过来,“这下能告诉他答案了吧?”
“这还差不多。”说完,周然又换了一副严肃的口吻,“刀子从侧面刺入直插心脏,只在一种特定的场景中最常见。”
“哪种场景?”
“杀猪。”
“杀猪?”这个回答远远出乎了白中元的预料。
“没错,就是杀猪。”白中元表现的越是吃惊,周然心中就越觉得爽快,因此话也就多了起来。
“当然,虽说下刀的位置与杀猪有些相似,但其实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杀猪是为了刺破大动脉将血放干净,这样猪肉才会更好吃。而本起连环案的犯罪嫌疑人,很明显是奔着心脏去的,他的目的就是置人于死地。”
“这样啊,谢谢周法医了。”白中元托腮陷入了沉思。
“方队,我还有工作要忙,就先走了。”
“嗯,去吧。”
“周然,中午一起吃饭。”在周然临出门时,许琳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们认识?”白中元回过了神。
“要你管?”许琳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中元,撞枪口上了吧?”方言幸灾乐祸的笑笑,这才做了解释,“她们俩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许琳是高周然四届的学姐。你不要嫌我啰嗦,同事之间要多做些了解,这样才有利于团结嘛。”
“我会注意的。”白中元苦笑。
此时的白中元,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一个兴师问罪的许琳就已经够头疼了,偏偏自己又好死不死的招惹了周然。这两人的关系如此要好,若是联合起来,以后怕是真没好日子可过了。
“中元,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白中元尴尬的笑笑,赶紧转移了话题,“老方,有两个问题我想单独跟你说下。”
“来,坐下说。”
“第一,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这起连环案中有着诸多急需我们破解的谜题。比如案发现场为何会出现绿色的荧光箭头,比如犯罪嫌疑人为何将受害人置放于垃圾桶中,又比如他为何摘掉受害人的眼球摆放出那种奇怪的形状等等。根据这些,我觉得刚刚周然所说的那个问题,也应该是有所寓意的。”
“你是说……杀猪?”方言有些不确定。
“没错。”白中元点头。
“中元,你不是说这表示犯罪嫌疑人极度缺乏安全感,可能是某种强迫症的表现吗?怎么现在又否定了呢?”
“不是否定。”白中元摇头,“不管是缺乏安全感还是强迫症,与我刚才所说的并没有任何冲突。”
“好了,先跳过这个问题,说下一个。”方言不想将精力浪费在这种没有任何事实依据支撑的问题上。
“第二个问题是,我觉得犯罪嫌疑人还会继续杀人。”
每一起性质恶劣的案件,都是由一个关键核心点来引爆的。
因为案情的不同,犯罪嫌疑人性格、生长环境的不同,导致每起案件的核心点也是相去甚远的。
可不能否认的是,案件的核心点当中都隐藏着嫌疑人的心理活动痕迹以及犯罪动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况且调查结果还表明,受害人之间彼此是互不相识的,所以必然会有一个核心点将她们联系起来。
“看来之前你们将最关键的一点给忽略了。”看了高明一眼后,方言打开了另外一份儿卷宗。
三天前的受害人叫李冉,居住在条件较为落后的棚户区,职业是一名汽车4s店的销售。
据了解,此人交际圈十分复杂,且行事很没底线。有时候为了卖出一辆车,甚至会跟潜在客户发生不正当关系。
她的同事们可以证实,李冉的口头禅也是她最大的愿望,是不惜一切代价选择一名有钱人上位。
“这么说,这起连环案的根源就是“欲望”?”高明也意识到了关键点,迅速翻看起了卷宗。
在大家纷纷消化白中元那些话的时候,方言将重点进行了转移,放在了面前的尸检报告上面。
“周然,我记得当初三大队曾提出过技术支援的请求,三名受害人的尸检工作是不是你做的?”
“是的。”周然点头。
“她们都是麻醉剂过量导致的窒息死亡对吗?”
“没错。”周然继续点头,“方队,这也正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既然犯罪嫌疑人使用足量的麻醉剂杀死了三名受害人,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在心脏部位刺下一刀,这岂不是会增加暴露的风险吗?”
“因为,犯罪嫌疑人极度缺乏安全感。”白中元一直在认真聆听,在此时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根据是什么?”周然不解,“就凭那把刀?”
“就凭那把刀。”白中元肯定的点点头,“或者说,是出于某种原因养成的强迫症。就像有些人出门会去反复确认门有没有锁上,有的人会多次查看电源有没有切断一样,那把刀就是嫌疑人心理确认的一种表现。”
“这种强迫症又代表了什么?”在探讨案情时,周然放下了早晨的不愉快,虚心的求教了起来。
“很多。”白中元稍作沉吟,框定了大致范围,“或许与他的一些遭遇有关,但我更愿意相信是病态心理使然。”
“能不能具体说说?”高明插了一句。
“高队,能不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白中元不答反问。
“请问。”
“你们勘查现场的时候,是不是在另外两名受害人家里或者附近也发现了荧光粉绘制出来的箭头?”
“是的。”高明点头,“这也是我们始终想不通的地方,同一征象出现在了三起案件当中,显然是有着某种寓意的。可结合排查到的信息来看,这东西似乎跟案子没有任何显性或者隐性关联。”
“会找到的。”宽慰过后,白中元又问,“除了谭爽之外,何丽与李然的通讯记录中,是不是也找不到任何可疑之人?”
“嗯。”
“还有,社交软件当中也是毫无追查价值对吗?”
“对。”
“那你们有没有在三名受害人的家中发现纸灰?”
“纸灰,什么纸灰?”高明不解。
“当然是纸燃烧之后的灰烬。”
“没有。”高明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