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成越是谨慎小心,谢东的心里越是有底,看来,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真是老天爷开眼啊,如此眷顾我,想不出名都不成啊。
有朝一日的话,就算把手头的这两本书还给张力维或者小玉,但有关丹药这部分,应该绝对归自己所有,这是花钱买回来的啊,如此一来,我就是当今世上,集祖师爷绝技之大成的唯一一人了。
心里这样想着,再被夜晚微风一吹,他甚至感觉有点飘飘然了。
“是我去找你,还是你来找我?”他问道。
“我哪也不去,谢老师,还是麻烦您到我这里来吧。”张万成的语气非常坚决,好像生怕自己带着宝贝一出家门,就会遭遇不测似的。
“行,那就我去找你!”他笑着说道:“你在什么位置。”
张万成说了具体位置,最后还反复叮嘱,必须是一个人来,否则,宁肯买卖不卖了,也坚决不见面。
放下电话,他不禁暗想,也难怪,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又没什么文化,估计这辈子都没出过高阳市,再加上还打着独吞财产的小九九,当然是希望人越少越好,生怕节外生枝啊。
需不需要先跟魏霞说一声呢?这个事可以瞒着别人,但不能瞒着魏霞啊,而且看张万成这心态,估计不是一万两万就能拿下来的,自己身上的银行卡倒是还有几万块钱,但估计是不能够。
最好能把价格压下来,能今天晚上就成交才好呢?他想,还是自己先谈,等价格谈好了,再跟魏霞联系,再说这么晚了,就别折腾她了。
摸出烟来,点上一根,略微舒缓了下激动的心情,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将地址一说,司机一脚油门,出租车便开了出去。
已经快到夜里十一点了,路面上也不堵车,出租车开得风驰电掣,不到十五分钟,便在路边停了下来。付了车钱,下车四外一瞧,才发现此处应该是城乡结合部,周围既有高楼大厦,也有很多低矮的民房,路面上也没什么行人,几盏路灯半死不活的亮着,发出幽暗的光。
再仔细看了一圈,发现在不远处的路边有一个大型广告牌,走进了一瞧,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桥北新区改造示意图。
就是这里了,张万成在电话里说,他家就在这块大广告牌的后面,让我到了这儿之后给他挂电话。他往广告牌后面看了一眼,是黑漆漆的一片棚户区,看来,这哥们的条件确实不咋样,他想,这种破旧的民房,在平原县都很少见了。
他拨通了张万成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响了半年,竟然无人接听。奇怪了,难道这么一会睡着了?不可能啊,只好又拨了一遍,可还是无人接听,却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轮胎和路面剧烈摩擦发出的声音,那声音很侧耳,就像在电视里看方程式赛车时的声音一样。
谢东的字写得就够差了,而这封信的字,简直就如同用脚写的一样,而且区区几百个字,通篇都是病句和错字,如果不是内容吸引了他,根本就没法读下去。
写信人自称叫张万成,信的大概内容是说,他的祖上和张景寿是本家亲戚,虽说父亲去世得早,但对于张孙两家的传奇故事,还是了解一些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曾经交给他一本医书的手抄本,说是父亲留下来的,据说很值钱。他看着年代挺久远的,便到古董行问过,人家出价五千块钱,但他没同意。
据母亲告诉他,这本书是当年张景寿存放在他家里的,已经有七十多年了,随着他父亲的离世,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没人知道了。他母亲又没文化,也不晓得书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信中还说,他是家中的老幺,上面还是三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家庭关系非常复杂,其他人对这件事都一无所知。他本人对医术没任何兴趣,现在只想把书卖掉,换一笔钱改善自己的生活,但苦于没什么门路,偷偷打听了几回,但对方出价都不高。昨天收听了节目之后,得知谢东就是当年孙正源儿子的嫡传弟子,又是什么传承人,所以料到此书对他一定有价值,便想跟他商量一下,只要能给一个满意的价格,他愿意把书转让出去。
最后还反复强调,请谢东千万不要声张,因为家中兄弟姊妹众多,如果知道了,恐怕都要来分钱等等,
并留下了一个手机号码。
读罢此信,谢东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在研习师父留下来的那两本书之时,心中便曾有过疑问,常怀之与孙思邈并称于隋唐年间,都是道医大师,按理说应该对用药有所论述才是,尤其是修道之人,特别讲究服用各种丹药来补充元气,以达到延年益寿、增加功力的目的。只不过那两本书中,却对用药只字未提,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点疑惑罢了,毕竟年代久远,失传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不过今天在与孙家人聚会的过程中,据那老者说,听老辈人讲过,常真人这两本书中,是记录大量丹药配方的,那些丹药不仅包治百病,甚至可以飞升成仙,只不过他并没怎么当真,毕竟有关这两本书的传说太多了,也许只是众人的虚妄之词,再说,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可按这封信上所言,这个传说很有可能是真的,或许当年张家故意把有关丹药的那部分内容藏匿起来了,如果从奇穴治疗的效果上看,这些丹药也一定具有相当高的价值,只是花点钱就可以买下来,那绝对是天大的好事情。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兴奋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顿感心浮气躁,恨不能马上就跟这位张万成见面聊一聊。
这件事暂时还得保密,尽管有点浮躁,但他的思维还是很清晰的。于是赶紧将信贴身收好,然后抓起手机便朝门外走去。
“东哥,你要干嘛去?”刘勇问道。
“你们先睡吧,我给媳妇打个电话。”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出了房间,坐电梯下了楼,四下看了看,大堂里还是偶尔有人走动,索性直接出了宾馆,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按照信中所留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接通了。
“我是谢东,请问你是张万成吗?”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