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之余,疑惑也随之而来。以师傅对这俩本书的研习程度,如果公开应用于临床,绝对可以扬名立万、日进斗金,那些注释内容足以证明他具备这个能力。可他却守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小诊所,甚至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讨生活,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十多年的时间,和徒弟朝夕相处却守口如瓶,至死也不曾流露半点的内容,又到底是咋想的呢?所有这些疑问都缠绕在他的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书落在了自己手上,绝不能再让这旷世绝学埋没在小县城里了,他暗暗下了决心。
没钱交房租,索性关门不干了,捧着两本书回到了家,关上门苦读了半年多,终于有了些心得,于是先在父亲身上试验了一把,没想到一个礼拜下来,困扰老爷子二十余年的颈椎病得到了极大缓解,这可是连省城的大医院都束手无策的顽疾啊!
这件事令他信心大增,尽管书中所讲的内容纷繁复杂,很多地方甚至还没搞明白,但是他已经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了。多年混迹于社会底层,看多了冷脸和白眼,太想证明自己,太想出人头地了。
当他和父母提出打算去省城开诊所的想法时,向来对他不屑一顾的父亲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一张银行卡递到他的手中。
这三十万块钱是我和你妈养老的棺材本,你都拿去,创业需要本钱。爸爸说。
现在,这张卡就握在谢东的手中,望着车窗外飞逝而去的树木和山峦,心中既有万丈豪情又感慨良多。此时此刻,他并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一场充满坎坷的传奇,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生离死别即将轮番上演。
两个多小时之后,他踌躇满志的站在省城火车站广场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心中勾画着功成名就的美好画面,忽然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连忙转过身,可是还没等看清楚怎么回事,便感觉眼前一黑,瞬间被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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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东已经十多年没出过远门了,望着月台上年迈的父母,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临上火车之前,多年不曾给过笑脸的父亲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但那充满期许的目光还是让他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此去省城,一定要干一番大事业!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随着一声汽笛长鸣,列车徐徐驶出站台,而他的心却早已飞向了远方繁华喧闹的都市,甚至比疾驰的列车还要快。
按理说,三十二岁开始创业并不算很晚,只不过对谢东而言,之前的三十一年,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几乎全荒废了。不对,尽管以前他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看来,这个认知不仅是错误的,而且是大错特错了。
由于父亲曾任县粮食局局长,所以在小县城里,谢东还算是个干部子弟。作为家中的独子,父母在他身上寄予了厚望,当然,他也算争气,从小学到高中,成绩虽不突出,却也始终位于前列,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和很多同学一样,顺利的考上大学,毕业之后回到县城谋一个政府机关或者事业单位的公职,然后娶妻生子,过上优哉游哉的小日子。但是,高考前一次不期而至的邂逅,却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一个炎热的午后,他偶遇一个老者正用气功为人治病。当年气功热风靡全国,各种功法门派多如牛毛,从者如云。那老者身材清癯,穿着一袭灰色长衫,头上挽着个道士的发髻,宛如画中的神仙一般。被治疗的是一个腰脱患者,坐在轮椅上,貌似已经不能行走。只见那道士打扮的老者催动内力,只是片刻的功夫,患者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引来众多看客雷鸣般的掌声。他被那种近乎神奇的表演深深吸引,于是,那天下午,他人生第一次逃学了,并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或许内心深处本来就有对神秘文化的崇尚,或许是师傅所说的机缘巧合、天意如此,再就是爸爸经常挂在嘴边上的那句鬼迷心窍,总之,在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每天背着书包并不是去学校,而是在那老者的小诊所当起免费学徒,直到老师找到家里,事情才算彻底败露。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一直蒙在鼓里的父母极为震惊,脾气火爆的父亲当晚就狠狠打了他一顿,本以为素来老实听话的他会乖乖返回课堂,不料这顿打非但没有令他回心转意,反而激活了叛逆模式。当天深夜,谢东离家出走了。
这一走就是两年多。带着悬壶济世的美好愿望,心怀对神功绝学的无限敬仰,正式拜这位自称世外高人的老者为师,浪迹江湖去也。
后来,他才知道师傅的真名叫孙佐敏,绰号孙大鼻子。
然而,当最初的神秘和好奇消退之后,他却渐渐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所谓的气功治病,其实绝大多数是事先排练好的表演节目,江湖行话叫“牵驴”。至于那些挂在师傅嘴边,逢人便讲的玄学理论,最终竟然是为了推销带功物品,而那些东西明明就是批发市场花十块八块买回来的,一顿忽悠之后,又成百上千的卖给了看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