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郭佳小姑娘能做出这样离谱的事儿,显然就是个十分偏执且心狠的人。名声都能豁出去不要,也非得给自家姊妹的夫婿下药,那就不是个轻言放弃的。这样的人留着不送走,往后只要儿媳还回娘家,只要二房还没分出去,这些个破烂事儿就少不了。
说不定,身为亲家的沐家也得受牵连,例如往后郭家姑娘要借沐家上位,少不得得接郭家姊妹来府中小住什么的……
……想着,元氏看了眼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如此没心没肺的儿子,觉得都没眼看。她幽幽叹了口气,对着这个满心欢喜的笑脸,只能万事往好处想。
好歹儿媳的心性不错,将来小夫妻感情甚笃,家宅和睦,儿子也得偿所愿。
母子俩又在一处小坐片刻,沐长风才起身告辞。
回了自己院子,沐长风一张口便立即唤下人备水,他要重新梳洗沐浴。
虽说从郭满的院子出来,他便自觉身上气味儿全都洗干净,但元氏能一闻就闻出来,还是叫他到如今一对耳朵都犹如火烧。靠坐在飘窗的窗棱上,沐长风一只长腿支着,一条自然地垂落下来,懊恼地仰起了头,靠着兀自羞耻万分。
廊下的下人端着器皿提着热水,远远看到窗棱上沐长风苦恼十分惊奇。毕竟自家公子自小到大都一幅没长心肝的做派,什么都不上心。这般愁得脸揪扯成一团的想不通,甚为少见。
有好事的下人偷摸地瞧着,就见自家公子兀自红着脸发了好一会儿呆。而后忽然做贼似的左看右看,伸手揪着自己的衣领,皱着眉头低下头去轻嗅。然而嗅了半天,虽然淡,但好似确实有什么怪异的味道在,他的脸不自觉地便红了。
下人们看着自家皮厚的主子脸红了,惊悚地一个个都低下头去,再不敢多看。
内室里布置妥当,他才懒懒起身进去好好涮洗了自身。等身上的味道全被龙涎香取代,沐长风才心满意足,暂时将满腹的旖旎给压下去。
只是这日夜里,从来梦里只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沐长风沐公子,破天荒做了个分外香艳的梦。梦里纤细的女子玉体横陈,他也不似白日里表现得那般克制知礼。他扑上去,按着那姑娘,将所有的放肆都进行到了最彻底的一步,抵死缠绵。
旖旎的梦境,剧烈的喘息,令人心神剧颤的欢愉……
沐长风从未有过如此刻骨的感受。直到他如鱼得水行至妙处,冷不丁看到怀中人的一张瘦巴巴小脸。对上那小脸上的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他登时吓醒了过来。一身冷汗地惊坐起,他发觉身下濡湿,以及床帐之内浓烈得捂都捂不住的腥膻味儿,脑中一片空白。
……要命了,这都什么离奇的梦!!
面红耳赤地爬起来换了衣裳。沐长风人躲在屏风后头,泄愤一般地将刚换下来的脏衣裳撕了稀碎。可剧烈跳动的心脏跳得犹如擂鼓,叫他根本难以忽视。
大晚上的,沐长风抓了一只茶壶便飞身上了屋顶。受了惊吓,他得去屋顶冷静片刻。
然而他一个人从三更半夜坐到了天麻麻亮,都没能将这股惊吓给安抚下去。沐长风心里懊丧得要命,难得次日一早没去武场,灰头土脸地回了屋子,闷头大睡。
一觉睡醒,都已然过了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