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引虫粉与食肉蛊撞在一起,可是个要人命的大问题。周公子低头看向郭满渗血的额头,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不必雾花出言解释,周公子与郭满都瞬间意识到这点。这么看来,是有人故意谋害郭满。
“是私怨。”
郭满用脚指头想,猜到一个人,“雾花姑娘,巫霜花你可是放回去了?”
早在给沐长风解了蛊的当日,她便去马不停蹄去关押巫霜花的柴房里收拾了巫霜花。如今这都把人放回去好几日了,雾花点点头,眉眼中都是报复仇人的快意:“听夫人您的主意,民女在她身上种了真言蛊,也毁了她一张脸……”
说着,她忽然意识到郭满话里的意思:“……您怀疑巫霜花报复?”
这是自然。私怨的话,除了巫霜花,没有别人了。毕竟她追随周公子来昆城,满打满算不过十来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能能跟谁结仇?除了巫霜花这个她多管闲事插一嘴,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跟她有要她命的深仇大恨。
雾花却不这么认为,“她不行,她没那个炼蛊的能力。”
“不是她炼,我的意思,是别人炼制她来用。”
郭满不由地抓胳膊,抓得太过,皮肤火辣辣的疼。才听雾花说她身上被人下了引虫粉,她如今下意识觉得自己这儿痒那儿也疼了。“你方才不是说这种蛊,隔壁小国有人会炼。她兴许从旁人那儿买了来,使得这恶毒的手段。”
雾花想了想,这似乎也说得通。
但转念一想,她放巫霜花回胡家不过十来天,紧紧巴巴的哪有功夫?
况且,巫霜花哪怕心思再歹毒,本人却也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自幼蠢笨如猪,学蛊学二十多年只学个皮毛。如今被胡家人关在后院,毁了容又撒不了谎。即便有那个本事顶着那副尊荣溜出胡家,也跑不去邻国。
心里这么想雾花便就这么说出来,她觉不可能。
郭满却十分坚持。
她素来直觉很准的,虽仔细想想,逻辑确实不大说得通的。但是有时候,人冲动起来或者不用脑子之后,行事便是如此的没有脑子。谁知这世上狗急跳墙的人有多少?兴许这个巫霜花报复起来就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的呢!
郭满能想到的,周公子只会想得更全面。
他私心里不管这事儿是私怨还是公怨,只要行事之人存了害郭满性命的心,那落到他手里就绝不可能过去。接下来的事情,周公子不想郭满参与。于是打发了丹樱立即回去备水,务必将郭满从头到脚都仔细清洗一遍。
引虫粉不是闹着玩儿,谁知道西南边陲的小城有多少毒虫毒蚊?
“这引虫粉可是普通水洗就能祛除?”
周公子随手耳聪目明,鼻子却不如善医之人灵敏。他知巫蛊上许多东西颇为不讲道理,生怕这种招惹虫子的古里古怪的药粉一旦涂上,气味儿经久不衰。于是便问:“若水不能洗掉,可是需要什么药材?花瓣和熏香可以掩盖气味儿么?”
只能说周博雅轻易不开口,一开口便问到点子上,引虫粉确实与平常药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