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宥鸣闻言扭头看她,只觉得仿佛头一回识得这单纯活泼的思思表妹。
赵煜素来对谢思思没好感,握长鞭的手手指捏得根根发白。一双眼锁定在哭得不能自已仿佛好一番深情的谢思思,那狠厉的模样,恨不得一鞭子打烂她的嘴。
周公子唇上的血色褪尽了,汗大如豆,面白如纸。
其实方才那黑衣人出手的瞬间他就已经察觉,那点攻击于他来说,不过偏个身就能躲过。只是周公子没料到,谢思思会猝不及防地扯他出来挡。他捂着腹部滴血的伤口,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荒谬来。这种情况也并非一回两回。从很久以前起,只要遇到谢思思,任何事不管难易,都会出许多莫名其妙的岔子。
失血过多,头颅中还拉扯得剧烈疼痛,周公子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周公子这时候才晓得后悔,他就不该管谢思思的。
眼皮子越来越沉,周公子心里发慌,他此时已经猜到谣言传回营地会是个什么景象。想想郭满听到谣言之后会是什么脸色,他不禁闭了闭眼睛,心中越发的后悔。跟郭满冷战也僵持了两天,他可是都打算好猎只红狐狸就回去跟满满低头认输的。如今狐狸没猎到,反倒替谢思思挡了一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算什么事儿!
他意识昏沉,身体也渐渐感觉到冷意。
……这个样子被抬回去,满满估计要半年都不想搭理他了。眼皮子完全沉下去之前,周公子心中幽幽地叹息道。
赵煜一看大惊。
太子脸色也白了,捂着胳膊当即呵道,“刘展,马上回营地把太医带来!”
刘展领了命,眨眼间就往营地掠去。
刘展飞身赶回营地之时,郭满正巧衣裳脏了,急着回自家营帐去换身衣裳。露台那处是随行官家女眷饮茶观望的地方,郭满没个相熟的人在,便坐在了角落。她的座位儿那正巧一个笨手笨脚的丫头经过,而后将一整壶酒泼到了她裙子上。
也不知这酒到底是什么酒,酒味浓得刺鼻,粘到人身上就怎么也除不去。换了身衣裳,郭满满鼻子在自个儿身上乱嗅嗅,还觉得有一股子刺鼻的酒味儿在。
晴天白日的,这又不是在家中,沐浴是不能的了。退而求其次,双叶去要了盆热水回来,替郭满仔细擦了擦。酒味淡些,她才哄着郭满赶紧起身。讲真,若非方氏大公主等人都不在,周家她没个主事的人在,她才不愿凑热闹,宁愿在营帐里睡觉。
擦过一遍,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郭满施施然起了身。
正当她从营帐出来,这白日里没什么人在的营地,冷不丁就叫她撞见个绑人事件。只见一个高壮的汉子(刘展?),咯吱窝下夹着双手紧抱药箱子一脸懵的苏太医,匆匆地就从她的眼前走了过去。
郭满没见过刘展,是不认得刘展这个人,自然不知他是好是歹。苏太医帮她调理好了被毒害已久身子,算她恩同再造的半个救命恩人,郭满一看苏太医被人绑走立即就急了。
这绝对不能坐视不管!哪里能任由别人光天化日之下掳人!
郭满于是立即不远处抱了一盒点心回来的丹樱使了个眼色。丹樱先是一愣,不解何意。然而转头看到了匆匆走过的两人背影,一眼也认出了苏太医。
她立即懂了郭满的意思,东西往地上一丢,她转身就扯住了苏太医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