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北深嗓音更加沉哑:“不喜欢。”
“真的?”黎清初月牙眼弯弯地看着他,“那之前是谁鸡尾酒过敏,旧伤复发,住进的京城医院,还让我去照顾?”
男人从善如流地出声:“那几次都是装病。”
“……”
行!
裴北深,你赢了!
……
裴北深真发烧了,比装病时还要安静一点。
只是他非要在旁边留一盏光线微弱的暖光灯。
黎清初不习惯睡觉时有光亮。
她想给太子爷顺顺毛,然后去关灯。
裴北深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修长的睫毛轻轻扇着,眼睑下有冷淡脆弱的阴影。
唇线抿起。
黎清初又被他看得有点心虚……
但困意阵阵袭来。
她忍不住想睡觉了,继续好声好气地,朝这位矫情的大爷解释。
“不要。”他从唇里蹦出两个没什么情绪的字。
就这么径直地看向她,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似的。
黎清初睡不了,也安安静静回望着他。
男人的眼里有一点很薄的水雾。
那是高烧时自然而然的生理泪水。
可偏偏,又像是他眼巴巴地求着她……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我生病时候怕黑。”
……怕黑?
这两个字。
跟矜持尊贵的太子爷……
实在联系不上。
黎清初随意地追问:“什么时候的习惯?”
裴北深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完美似神祗,冷峻如阎王的男人。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儿,染上这么奇怪的习惯……
跟他在一起大半年。
他体质好得出奇,就是受了枪伤也没有继续生病。
这是第一次知道他生病的时候……会怕黑。
看来他以前装病,装得还真是漫不经心。
大半夜吃她豆腐这种事信手拈来。
哪还记得“怕黑”这件事。
正想着。
男人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五岁左右。”
黎清初没追问下去了。
隔了几秒钟。
倒是他主动提起来曾经的事情:
“我被生我那个女人绑在船上吹了几夜海风,高烧不退。晚上天太黑了,逃跑时没注意,激怒了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