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贺叔通知了黎家。”
裴北深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修长的腿,在茶几与沙发的空隙中无处安放,微微曲着,格外慵懒散漫。
黎清初骤然紧张起来。
裴北深该不会想让黎家把她接回去吧?
她使劲扇了扇睫毛,挤出几滴泪来:“我……我舍不得你……”
男人低眸,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
却毫无动容地开腔:“可你之前很想回去。”
她眨巴着眸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可可怜怜地掉。
“可等我上了沈郁川的车,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我害怕……”
她用猫儿爬的姿势,轻轻挪到他身边。
说着,还像是撒娇一样,用额头蹭了蹭他的手臂。
裴北深。听见她说到沈郁川,眼底便阴郁了一层。
听见“动手动脚”,眸中更是阴得蒙上了冷意。
“我让贺叔告诉黎家,你以后就住在这里。”
“真的?!”
黎清初连忙凑上去,在他唇边亲了一口。
“谢谢老公!”
只留黎清初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颀长冷酷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追裴北深,比找沈郁川报仇还要麻烦。
失忆和没失忆,完全就是两个人!
她丧了两秒钟,又想起什么,粉唇微抿:“太子爷,你昨晚不是不让我进来吗?为什么……”
“贺叔准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裴北深顿住脚步,回头,冷冷截断她的话。
黎清初被他言语中的不悦给愕到了。
她不就随便问问吗?
他反应这么大……难道,真的很讨厌她?
黎清初看着他上楼的背影,再次叹了口气。
裴北深走近卧室,将房门反锁。
眼中的冰冷,这才有了丝丝破裂。
……妈的。
-
三个小时后,裴北深才从二楼下来。
他短发上还有浓郁的水汽,也不知道冲了多久的澡。
黎清初蜷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碗。
里面是华嫂刚煮好的阿胶。
“我可不可以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