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举起人皮鼓:“尊敬的人獒之王,我挣脱千年羁绊,今世觉醒。我以人皮鼓的承诺恳求您,请协助异徒行者完成任务。”
人獒们见到人皮鼓,神色激动地捶胸长吼,竟然有几只人獒当场跪地,对着卓玛匍匐膜拜。
人獒王拨开遮挡眼睛的长发,虎目精光暴射:“千年前,异徒行者使我们恢复人貌,尘封人皮之骨。我们就此立誓,永远遵从持鼓之人的命令。每次人皮之鼓现于人间,必是旷日持久的战争。这一次,仅仅是完成异徒行者的任务?”
“那个地方,人类去不了。”月饼解开缠着拳头的纱布,摸出烟点着,深深抽了一口,“我差点死在那里,在这片积尸地的冥雪里埋了三天三天夜才复原。”
我脑子里冒出了无数个大写的问号,要不是当下这场景,几个人像演电影念对白,早就连珠炮问了出来。
人獒王微微讶异,扫视着我们三人,目光停在我这里,上下打量:“人类可以去那里,只是你不合适而已。”
我被人獒王看得浑身不自在,又拿不准他说的“你”是指我还是月饼,很尴尬地扬手打了个招呼:“人……咳咳,您好。”
人獒王目光由我转向月饼,喉间含混不清:“真像。”
月饼弹弹烟灰:“像什么?”
“这不重要,”人獒王指着周氏兄弟,“他们,敌人?”
卓玛把人皮鼓别在腰间:“他们只是被欲望迷失了神智的可怜人。”
“呵呵……”周一平阴森森笑着,“敌人?他们才是。”
周一和从羽绒服里摸出一方木匣,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对着人獒群展开,血红色的文字笔法繁琐,分明是失传已久的西夏文字。
“西夏死书,人獒之咒。”周一和高声吼着,随即快速地念出了一连串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互相保护。”
月饼右手握拳立于前方,三枚桃木钉夹在指缝,从兜里摸出一卷纱布把拳头缠了个结实。
兵群踩踏积雪前行,随着周氏兄弟手臂挥舞,猛然加速,雪花飞扬,阴冷肃杀之气扑面而至。
我和卓玛分立月饼左右,三人背靠背呈“品”字状,摆成应对群战最坚固的阵势。
短短几秒钟时间,兵群像潮水般涌动,我们如同激流中凸起的岩石,迎接着最惨烈地碰撞。
“嘭!”无声的撞击声响起,兵群疾冲而至,如同袋子中滚落的豆子,瞬间把我们覆没。
天地间,尸臭、骨粉味异常刺鼻。我无暇他顾,紧贴着月饼、卓玛后背,挥矛刺向身穿明朝服饰的腐兵。
“断它们手腿、脑袋,刺穿无用。”月饼左手抓住腐兵伸出的胳膊,右拳击中肘弯,桃木钉刺入、拧转,生生把臂骨卸了下来,又将臂骨直接插进腐兵眼窝。
“噗叽!”腐兵眼窝刺出一溜黑血,像断了电的玩偶,瞬间失去行动力,仰面摔倒。
我受到启发,矛尖略向上倾斜,从腐兵下巴刺入脑颅,小半截刀尖从颅顶冒出,一团棉絮状的腐朽物涌出。
那一刻,眼前所有的景象似乎变慢了,耳朵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极端反差让我感觉很诡异。我清晰地看到一个腐兵摇晃着身体,双手胡乱挥舞,张开残缺牙齿的嘴巴,向我咬来。
我蹲身挥矛,切断腐兵双膝,腐兵那双半截小腿兀自插在雪里,上半身“扑通”倒地,手指扣进雪地,拖着身体向我爬来。我持矛插进腐兵后脑,一股灰气“噗”地冒出。
我心里有底了,这些腐兵足有三十多个,看着声势浩大,只要找准门道,这都是不事儿。
“魇族就这点儿能耐,难怪几千年干个偷鸡摸狗的勾当。”我故意喊了一声试图扰乱周氏兄弟心神,“小爷玩个《植物大战僵尸》都比这个有难度。”
我喊了这么一嗓子略微分了心神,腿肚子一阵刺痛,才发现从雪地里钻出一只腐兵,枯黑的指骨插进腿部肌肉,张嘴咬向我的脚踝。我小腿一麻差点失去平衡,正要挥矛斩断腐兵胳膊,一条白色哈达飞了过来,卷住腐兵脖子,“咯噔”拽断。
“小心。”卓玛沉声叮嘱,哈达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沾着斑斑血迹飞起,甩向另一只腐兵,如同柔钢锻制的利刃,把腐兵拦腰切断,败絮状的肠子“哗啦啦”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