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拎起螃蟹放回湖里:“回车里只能吃方便面下酒了。”
我有太多疑问,但是月饼的态度不容置疑,只能回去再问。
回到车里已经是凌晨五点多,我连珠炮问了一堆问题,月饼却一言不发,慢条斯理地撬着铁匣。
我憋了一肚子火:“月饼,你丫要这个态度那就没劲了!”
“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明白,需要看到这里面的东西才能想通。”月饼总算把铁匣撬出一条缝,慢慢地打开。
我凑过去一看,是一卷白绸,细细密密绣着数排红色的繁体字,字体娟秀清丽,针脚整齐精致,应该出自女人之手。
第一行字就把我们惊住了:“若异徒行者得此卷,览毕即毁,可自行斟酌余下之事。”
读完这段文字,我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望着窗外沉睡的临安城,一缕曙光悄悄泼染着乌黑的天际。
黑暗,始终有光明替代;谜团,必然有真相揭示。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临安,呵呵……天空之城,异族天堂,原来是个……”月饼点着了白绸,不多时烧成一缕清灰。
我怔怔地看着月饼:“咱们还要继续么?”
月饼从未像现在这么茫然,缓慢地摇着头:“我不知道。”
我胸口仿佛压着块巨石,血液全都挤到脑部,耳膜鼓荡着血液急速流动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努力排空大脑什么都不想。那些红色文字却始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宛如一个个鲜活生命残留的血迹。
我正胡思乱想着,月饼忽然探手插进塔身其中一个圆孔反向扳动,石塔“噔噔”几声巨响,顶端的石葫芦向上升起五六厘米,露出一台方形石质底座,中间有一个上圆下长的孔洞。
月饼把古玉钥匙插进孔洞,向右转了三圈反着转回一圈,只听湖底一声闷响,湖面鼓出脸盆大小的气泡。
我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这气泡估计异兽大不到哪里去。虽然这么想,可心里还是直打鼓,我直勾勾盯着水面,面不改色心却跳得厉害。
月饼这才瘫坐在船里,擦着嘴角的血:“等吧。”
我一看能说话了,连忙问道:“你丫没事儿吧?”
“开启石塔放它们出来耗了精气,没受伤。”月饼调匀了呼吸,“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和你说,不过我知道你懂。”
“这时候哪有功夫说台词,”我活动着手腕,“封印了什么异兽?”
月饼疲惫地摇摇头:“很快就知道了。”
三四分钟过去了,我傻站在船头腿绷得发麻,且不说异兽长什么样没看到,刚刚气泡爆出的水纹都没了。
我索性坐在船舷:“别不是那只异兽早就饿死了?”
月饼调息一会儿恢复些精神,看样子也觉得奇怪,扬扬眉毛:“它不会骗我。”
“你说的它是从那两个石塔里跑出来的东西,到底是……”我话没说完,脚踝像被火钳子夹了一下,火烧火燎钻心剧痛。
我“嗷”了一声抬脚一看,居然是只巴掌大小螃蟹举着长毛的螯钳夹得正起劲。我一瞅乐了,异兽没等来,湖蟹倒送上门了,小心翼翼地板开螯钳倒放进船舱。螃蟹对空划拉着爪子,火柴棍似的小眼转个不停,嘴里还喷出一堆白沫子。
我揉着脚腕子:“起码一斤半,忙完这件事儿咱就用它下酒了。”
“冬天,怎么会有螃蟹?”月饼摸了摸鼻子,“异兽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