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月饼仰头伸了个懒腰,“对它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
我不去想李念念是否和那双绣花鞋有前生今世的纠葛,只希望她遇到“李甲”,不要再出现不可逃避的死亡诅咒。
月饼懂我的想法:“它死了,怨气散了,诅咒也就解除了。”
“对不起!”我对着秦淮河双手合十。
但愿寂静的秦淮河,是魃最好的归宿。尘归尘,土归土,生命不休,如同这条千年古河,生生不息。
“南瓜,把五位纯阳阵破了吧。”月饼摸了摸鼻子,“一切都结束了,就不要在把金陵的祟吸到这里。万物都有存在的意义,谁也没有权利控制彼此的生死。何况万一有体阴之人夜游秦淮,看到祟也不是好事。”
我默算着五位纯阳阵的方位,推出了阵眼位置。
至于怎么破的阵就不多说了,阵眼在哪里,其实很明显。经常去夫子庙的细心游客,也许会发现有一个标志性的东西略微有改变。
回到宾馆,月饼从手机里调出下一个任务的照片。
湖水中竖着三个竖点,右侧一座长桥,远处群山起伏,左右两山各立着一个塔状建筑。
也许是这段经历导致心情低落,脑子跟不上趟儿,我和月饼分析了半天没有得出所以然。正好李念念微信报了平安,我顺手把照片发过去。
不多时李念念回了信息:
“这肯定是临安西湖,中间是三潭印月,那座桥是断桥,两座塔是夕照山的雷峰塔,宝石山的保俶塔。去年高中毕业,我们去临安玩了几天,印象很深刻呢。”
月饼百度了临安西湖的风景照,两相对比,相差无几。
下一站,临安!
异闻一:
金陵夫子庙,秦淮河畔得月台,悬挂着一方铜质欧式人头像,正对东方,与得月台的整体风格非常违和。奇怪的是头像白天用红布包裹,只有在夜间露出真容。
异闻二:
金陵游舫幽影。网上可以搜到许多拍摄到幽影的照片,多出现于城堡、老宅、废楼、古地、灾难现场。有些人坚信拍到了幽灵,有些人则认为是ps或者特效制造的后期效果。难以解释的是,许多照片年代久远,根本没有ps、特效的可能性。在这些照片中,有一张拍摄于金陵秦淮河一条游舫,照片中很清晰地能够看到,左边第二排座位情侣并肩而坐,在他们的肩膀中间,多了一个长发人头的影子。
我把发生的事情简单讲完,当然关于月饼大义凛然舍己救人这段儿故意忽略不提,李念念睁大了眼睛居然更兴奋:“我被李文杰催眠了?我成了你们这段经历的女主角?好幸福哦!”
我心说看年龄也就差个五六岁,怎么大脑构造就差那么多呢?正不知道怎么接口,倒是月饼从窘劲儿里爬出来了,扬扬眉毛:“这件事情希望你能保密。”
“阿西吧!你真的会扬眉毛哎!”
月饼两条眉毛“嗖”的平了,伸手要摸鼻子,举到半空放下了。我差点没把肺叶笑出嗓子眼,又觉得不太合适,假装一本正经:“小李,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好玩。等我们把所有环节琢磨明白了,第一时间告诉你。这样吧,先回学校,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保密。”
李念念可怜巴巴地皱着鼻子:“四点多,寝室回不去呢。”
我立马没词儿了。李念念眼睛骨碌碌转着,“扑哧”一笑:“你们俩不会真是……”
“一起斗地主吧!”月饼再也忍不住了。
斗到天亮,李念念其间问了不少事儿,我们捡着不重要的事说了。李念念以“保证不说出去”为条件合了影,用手机软件叫了辆出租车。出于安全起见,我们把她送上车,叮嘱一旦有什么事情,立刻打电话,这才挥手作别。
她喜滋滋的状态,根本就没把昨儿的经历当回事。想想也是,她始终处于被催眠过程,根本不知道做了什么,当然也不能感同身受,就当我讲了个诡异故事而已。
月饼总算能抽烟了,狠狠抽了一口,两道笔直的烟柱从鼻孔喷出。
“我输了二百多。”我摸摸钱包一阵肉疼,“你呢?”
“我们在去趟夫子庙——没输多少,”月饼说,“不愧是财经大学的。”
再到夫子庙,虽说就这么短短几个小时,我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天亮了看得真切,得月台的黄铜头像蒙了块红布,正上方还镶嵌着一弯铜质弯月。
月饼比量着弯月大小:“我终于明白龙都那句话的真正意思了。”
我也正好想到这件事:“早明白能节省多少弯路。普通话很重要啊!”
“丛林之神”的那段经历,龙都解释了西夏文的含义是“晓楼残月,金陵遇水”。现在想想,那个“水”应该是“祟”,只不过龙都的方言太浓,我们想当然认为是“水”。
围着夫子庙溜达了几圈,我们分析着李文杰的目的,其实昨晚他已经说得很清楚,只不过有些疑点需要继续完成任务才能彻底弄明白。始终被人暗中监视控制的滋味不好受,我们聊了几句也就没了兴趣。
游人渐渐多了起来,照相摊子也开张了,换了两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我们去套近乎聊了几句,才知道昨天压根没出摊儿。由此推测,李文杰心思阴沉得实在可怕,每一步的布局都缜密严细,想在金陵找到他,估计是不可能了。
我正郁闷着,月饼突然顿住脚步,直勾勾地望着昨晚遇见魃的地方:“南瓜,我懂了!”
“李念念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