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蒂抓了一把野草擦着双手的鲜血,吃力地拖着罗山的尸体拽进山洞。
洞中,蜡油状的尸体融化在一起,形成一大坨烂肉糊糊,只有几条残缺的手骨脚骨支楞在肉糊里。无数条白色的蛆虫在肉糊里钻来挤去,发出密集的“咕叽咕叽”声。
帕蒂把罗山的尸体丢进尸肉堆里,又从一具刚刚腐烂的尸体里费力的掏着,蛆虫很快爬满了她的胳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手抽出,掌心里是一枚红的近乎紫黑色的珠子。
“如果不是首陀罗不能伤害自己的亲人,我也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力气。不过你们这些欺负我,骂我恶鬼的人,也确实该死。”帕蒂用弯刀刮着手臂上的蛆虫,锋利的刀刃划破虫身,淌出粘稠的白液,“曼陀罗花制造的麻醉剂确实好用。罗山,就好好陪着他们死在这里吧。”
洞中的腥臭味越来越浓,熏得帕蒂有些头晕。恍惚间,她好像看见罗山睁开了血红的左眼。
“咕噜”,巨大的气泡从尸肉糊糊里冒出,顶出一颗巨大的眼珠,颤巍巍的漂着,又慢慢陷了下去。
自从知道如何用黄连木制作鸡血紫檀后,她就开始色诱村中少年,实施这个计划。第一次杀死的少年叫茹可,她几乎要把胃吐了出来。杀的人越多,她反而越平静,心头还隐隐有种莫名的兴奋感。
可是这次,帕蒂忍不住没来由的害怕,打了个哆嗦,匆忙向洞外跑去。
“帕蒂,你会受报应的!”山洞里似乎传来了罗山怨恨的嘶吼。
出了山洞,帕蒂拔着野草擦拭着鲜血,忽然看到罗山刚才死去的地方,画着几个稀奇古怪的符号。
首陀罗是没有资格学习文字的,更何况印度有数不清的文字体系和几百种方言,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那是古梵文写成的——“报应”!
下山的路上,帕蒂一直在想老辈留下来的说法:左眼变红的尸体,会化作冤鬼。
帕蒂想到奶奶手中那串紫檀念珠,越来越厌恶父亲的愚蠢。只要交上念珠,就可以摆脱首陀罗的种姓,被赐予可以从事商业的第三种姓吠舍,过上舒适的生活。
但是父亲宁可冒着被山中瘴气、猛兽、沼泽夺去生命,采集不到紫檀木被抓走的危险,也从来没有打过奶奶手中念珠的主意。
“难道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比我还要重要么?”帕蒂越想越生气,“最好的食物给她吃,最好的房间给她睡,而我只能睡在柴房吃她剩下的饭菜,如果妈妈活着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帕蒂的妈妈生她时死于难产,所以她从小就被视为不详之人,一起长大的小孩更是追在她身后嘲笑着:“恶鬼投胎,害死了母亲。”
“等我摆脱了首陀罗的种姓,看你们再怎么嘲笑我!”帕蒂对着山谷大声喊道。
“帕蒂,我来了!”罗山举着手中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气喘吁吁爬上了山顶。
帕蒂皱着眉头:“怎么这么久?”
罗山举起皮囊“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抹着嘴角憨笑着:“虽然用黄连木冒充紫檀木,也要做得和真的一样才好。”
接过黄连木制成的珠子,帕蒂放到鼻端闻了闻,又掂了掂重量,满意的塞进怀里。罗山死死盯着帕蒂高耸的胸部,咽着口水,呼吸急促起来。
“不要着急嘛。”帕蒂媚笑着眨了眨眼睛,“那边有个山洞,我们进去吧。对了,上山饿了吧,我给你带了烤饼,吃饱了才有力气哦。”
罗山接过烤饼,几乎没有嚼就囫囵咽进肚子里,噎得满脸通红,伸长了脖子灌了几口水,才缓过劲儿。
“帕蒂,等你嫁给我,咱们就不用偷偷摸摸的。”
“我是恶鬼投胎,害死了母亲,你敢娶我么?”
“那时候不懂事,你这么漂亮,谁都想娶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