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程想想是个40岁出头的男人,自称是这家典当行的老板叫赵宏图。笑眯眯请程想想坐下,然后又热情地给她泡茶,可打开茶叶罐子却发现茶叶都用完了,不免有些尴尬地笑笑:“程小姐,您介意喝白开水吗?”
程想想道:“不用客气,我不渴。”
于是赵宏图就真的放下了水杯,坐回到椅子上:“程小姐,你别看我们这里地方小,环境一般,但我们拍卖行的资历很深。成立至今天已经超过80年,经手的古玩珍宝数不胜数。你跟我们合作,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程想想笑了笑,“冒昧问下,贵行既然历史那么悠久,且又经手过数不胜数的古玩珍宝,为什么却屈居在这种地方?”
她虽然是个外行人,却也知道拍卖行是很讲究实力的,尤其是资金必然要充足。
一个连办公室都这么寒酸的拍卖行,委托人一看就全跑了,谁想把好东西委托给他们?
赵宏图道:“不瞒程小姐说,我们现在是暂时遇到了点资金困难,所以才搬到这里。以前我们的办公楼在咱们市地段最好的汐江广场那里,而且还是全额买下的整整两层的写字楼。你不信?我有照片,等下。”
说着,他低头从抽屉里翻出了几张老照片递给程想想,“你看看,我说的都是真的。”
照片很老,还有发黄的痕迹。照片上的场景则是办公室的环境,确实是又大又宽敞,装修也很豪华,就连前台上“天富拍卖行”几个大字也是金光闪闪,气派得很。
程想想把照片递还给赵宏图,“你刚才说,你们暂时遇到了点资金困难,请问到底困难了多久?”
赵宏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概,大概困难了十多年了吧。”
都十多年了,都没翻身?呵呵,那估计想再走出困境希望也不大。
不过那些是人家的家务事,程想想最关心的地是她手上的东西值多少钱。遂将那杆清朝的烟杆从包里取了出来放到办公室上,“麻烦帮我看看这烟杆价值几何。”
赵宏图从抽屉里拿出放大镜,然后对着烟杆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阵子,才道:“是古董,道光年间的。你看,这里还有道光的年号。从工艺、色泽上来看,也和那个时代相符。
程想想道:“依你看,到底值多少钱?”
赵宏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如果只是烟杆,就算是品相完好些的,最多也就值个几千块。”
几千?那也可以呀,至少能把工资抵回来一些。
紧接着又听赵宏图接着说:“你这个烟杆好就好在烟嘴的这个玉上,这是上好的和田玉,唯一遗憾就是嘴头上飘了点杂质。质地能再干净些,水头再好些,市值应该在百万以上。”
程想想闻言倒抽了口气:“多少?百万以上?”
这么说来,自己一下子就要发达了?
去的时候,阴间路走得程想想的腿都快要断了,回来的时候却这么快就到了?阎君走的果然是中的!
那么广平特意给她带路,为得是让她省点脚程?想不到广平阎君还是个暖男啊,根本不像小落说的那么凶残。
不远处,是二层楼的红砖小楼,大门上方挂着一方黑色的匾额,上面写着几个金色的大字:444号婚介所。
大门是木制的,中间镶嵌着小块玻璃,玻璃上紧贴着一张灰白色的脸,脸前还挂着张黄符,也一并贴在玻璃上。
看到程想想回来,僵尸先生那张被玻璃挤成扁平的脸上露了欣喜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怕光,程想想估计他都会扑上来迎接自己。
一时间,程想想的心底涌起了股暖流。
明明到现在还没帮小江找好合适的对象,明明好几次还麻烦到他,可他对自己却是实心实意的。吴俊男上门找麻烦时,是他挡在自己前头。吴俊男设计陷害自己时,他也在听证会上帮自己说话。现在又这样望穿秋水一样地盼着自己回来……
大约是经历了大起大落,程想想的心有些软,联想到别人的好,就更是感动到不行。
推开了大门走到里头时,程想想还酝酿该怎么和僵尸先生说一些感谢的肺腑之言,却听僵尸先生抢先开口了:“想想,你终于回来了。这都快一天一夜了,饿死我了。赶紧的点外卖吧!”
于是程想想一堆感谢的话硬是被噎了回去,“你这么巴巴地盼着我回来,就是为了口吃的?”
说到吃,程想想也有些饿了。从昨晚到现在,她也粒米未尽。如果不是广平给领了捷径回来,她真的没有力气再走那么长一段阴间路。
僵尸先生实诚地点了点头,“你不在,我身上又没钱,点不了外卖。”
程想想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如果我被定有罪,关起来了,你准备怎么办?”
僵尸先生掳了掳袖子:“谁要关你,我跟他们拼命!断我吃饭路,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程想想继续呵呵:“所以,在你心里我只是个管饭的?”
僵尸先生道:“怎么会呢。”
程想想心下稍稍宽慰,心想,果然这只僵尸还是有点情义的,却听他接着道:“我还指着你帮我找对象呢。”
程想想笑不出来了。管饭、找对象……好吧,她存在的全部意义。
管饭婆程想想在僵尸先生不断的催促下,点了两份外卖。选的是最便宜的卤肉饭,虽然肉少汤多,拌着饭吃,味道倒还过得去。
没办法,一个月就只有那点工资,还要养两张口,不省点怎么行?
吃完了饭,程想想回到楼上准备休息下。临睡着,照例翻了翻手机。手机里先跳出来的是广平通过好友申请的消息。由于她之前申请了上百次,所以广平就通过了上百次,因此这次系统消息回过来,她只能连着点了上百次,点得手指手都酸了。
嗯,十殿下肯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