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鸟进林,百鸟压音。
瞬间,现场静的连风都停止了。
几秒钟后,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宋兆培一看,这人很明显是来砸场子的啊。正要上前驱赶,却被柯木蓝一把拉住。
柯木蓝没动,黑瞳一转,看向康聿容。
康聿容给了柯木蓝个眼神,意思是,我来。
柯木蓝也是这个意思。
她要办工厂,开公司,以后像这种挑衅滋事的人会层出不穷,他们未必会次次及时出现。所以,她必须要试着自己去应对。
康聿容缓缓地往下走了走,站到滋事者的对面,细细打量。
挑衅者西装革履,却并不年轻。
两鬓斑白,近视眼镜,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坚毅的嘴。
康聿容飞快的搜索了一下记忆,再三确定,从未见过此人。这让她禁不住的纳罕,这样一个绅士十足的老者,居然会无端跑来寻事,难不成真是吃多了,撑的?
康聿容笑笑,问道:“看来老先生对我的话,存有质疑了?为何?”
老者轻蔑一笑:“因为你是女人。”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配有远大理想?女人就不能有所作为了?”康聿容问:“从古至今,成大事的女人少吗?击鼓退金梁红玉;代父从军花木兰;杨门女将穆桂英;无为而治窦漪房;辅佐两帝大玉儿;至孝之举小缇萦;两宋才女李清照;千古一帝武则天……不管是童话传说,还是真实历史,这些女人哪一个比男人弱了?不仅咱们中国,就连国外很多国家也都是女人在统治政权。试问老先生?女人,又怎么了?”
老者眼里闪过一抹欣赏,只是这情绪稍纵即逝。康聿容都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哼!”老者蔑视说道:“巧言令色,只不过是长了一张利嘴罢了。”
对方如何嘲弄,康聿容都不恼,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说:“您说的没错,我现在除了嘴上与您掰斥掰斥确实也没什么真凭实据来压服您。不过,事实胜于雄辩。您老慢慢看,我一定会用事实告诉您,我是不是真的是巧言令色,我是不是真的只是长了一张利嘴。”
老者哼笑:“那咱们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老者走了,康聿容更郁闷了,不明白这老人到底闹得哪一出。
看来真是吃饱了撑的。
老者虽说来的突然,可除了和康聿容打了会儿嘴仗,毕竟也没惹出什么麻烦。因此,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典礼,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直到结束都没再出什么古怪。
因此,这场典礼也算是圆满成功。
康聿容一出现,章盛呈的目光就黏在了她的身上。
原本紧绷的小脸突然笑靥如花,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才发现笑的那样灿烂竟然是因为一个男人,而那男人居然还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她。霎时,他眉头蹙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想都没想就挤过去,正要阻止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章盛呈看出康聿容跟那男人的关系不一般,而且那个姓柯也像只苍蝇一样围在她的身边嗡嗡乱转,这时候,他更不能离开了。于是,自顾自的走过去,加入了他们。
章盛呈记不得宋兆培是何许人也,可宋兆培对章盛呈那真是记忆深刻。
现实中的陈世美啊,百年都不一定能遇上这么个玩意,他能忘了?
康聿容也没想到章盛呈会过来,正思考着,不介绍的话会不会不礼貌?
只见宋兆培连个眼神都没赏给章盛呈,轻拍着她的肩膀,推着她说:“快去吧,快去吧,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等忙完了再和哥好好的聊。”
康聿容被宋兆培推了出来,看了章盛呈一眼,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咽了回去,转身离开。
被赤果果的无视,章盛呈的脸色着实的难看。不过今天这个场合,他自然不好发作,只得攥着拳,咬着牙,忍下心里的怒火。康聿容一走,他连装都懒得装了,狠狠一甩手,也离开了。
宋兆培看着愤愤离去的背影,轻嗤冷笑,眉眼一转,问道:“这东西怎么也来了?聿容邀请他了?”
柯木蓝摇头说:“聿容倒是没请他,可他爹是最大的股东,这时候怎么可能少得了他?”
“这家伙,聿容,聿容的叫的这么亲,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何止叫的亲,缠的还紧呢。”
“缠?他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死缠着聿容做什么?他不会是想着要聿容给他做小吧?”
“姓章的离婚了。”柯木蓝说。
“离婚了?”这个结果宋兆培还真没想到,他问:“那姓章的现在对聿容死缠烂打不会是想……”再把聿容娶回去吧?
柯木蓝一个眼神扫过去,点点头,意思是,就是你想的那样。
宋兆培忙问:“那聿容的意思呢?”
柯木蓝说:“我们倒是开诚布公的谈过,她的意思是,再和姓章的没可能了。”
“那就好,只要聿容的意志坚定了,姓章的再死皮赖脸的缠着也是白搭。”宋兆培松了口气,片刻又提醒道:“不过,即便聿容对姓章的死心了,你也得抓紧时间把聿容娶到手才行,免得夜长梦多嘛?”
“我知道。”柯木蓝说。
典礼正式开始了,梁愈充当了司仪。小伙子没白跟着康聿容摸爬滚打一年多,如此场面也能做到神色从容且镇定。
梁愈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把康聿容请了出来。
今天,康聿容依旧是一袭旗袍,这件衣服是吴秀枝专门为了今天的典礼特意设计的,取得是兰花的意境。
最纯粹的白,衣摆上手工绣制碧色寒兰,整件衣服都像具有生命力一样鲜活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