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这是杞人忧天了。”沈可兰一脸的笑意盈盈,但打断柯木蓝的语气是相当的干脆果决。须臾,她接着说:“一间房也不要紧,我可以打地铺啊。就几天而已,凑合凑合就过去了。至于你说的名誉……我们做不成男女朋友,你不是说我们还可以做兄妹吗?你都把我当成妹妹看待了,我这做妹妹的去哥哥家小住两天,别人又怎么会说三道四呢?又怎么会损伤我的名誉呢?舅舅你说呢?”沈可兰温和看着舅舅问。
老师为难的说:“要是就一间房,确实也不太方便。”
一听舅舅的话,沈可兰的脸立时就黑了。不过,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她就又换上了语笑嫣然的模样,对舅舅说:“再不方便也总比住旅店强吧?住旅店不光不方便,还不安全呢。是吧,舅舅?”
老师点着头:“这倒也是。再说了,木蓝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我信得过他。”
老师这话,就让柯木蓝心里有些不悦了。老师一向明事理的,今天怎么就钻了牛角尖儿了?
再开口,柯木蓝的音色就有点儿沉了:“老师,这不是对我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就算我跟我的亲姐姐,为了避嫌也不可能单独住在一间房里吧?更何况我和沈小姐还是不熟悉的成年男女?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们来往很密切。这事儿就算别人不说三道四,让我女朋友撞见了,那我在她心里的形象岂不全毁了?我到手的太太岂不是要飞了?所以,为了不让我女朋友误会,我也不能让沈小姐住进去。这件事儿,我们只能另做打算。”
柯木蓝一口一个女朋友,听得沈可兰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她冷冷一笑,说道:“照你说的意思,只要你身边出现别的女性,她就要误会。那你的女朋友岂不是太狭隘,太小肚鸡肠了?”
沈可兰的嘲讽,柯木蓝怎么会听不出来。可他没生气,不光不生气,还难得的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只听他说:“她狭隘,她小肚鸡肠,证明她在乎我,我巴不得她那样呢。”
“你?”沈可兰怎么都没想到,柯木蓝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咬着牙,一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从第一次见面,沈可兰就看得出柯木蓝不在乎她。又经过几次的死缠烂打,柯木蓝对她的态度一次比一次冷漠,话说的更是一次比一次无情。
贱人,就是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贱样。
沈可兰就是这样人,柯木蓝越是对她冷冷拒绝,她就越是心有不甘,并且暗暗发誓非得将他拿下不可。
当柯木蓝说他有女朋友的时候,她心里立刻就泛起了浓烈的嫉妒,和散不开恨意。
这时,沈可兰想的不是趁早悬崖勒马,而是如何把柯木蓝的女朋友挤走,然后再把他夺回来。
可关键是,别说挤走柯木蓝的女朋友了,就连他的女朋友是谁,她都不知道。
沈可兰在家冷静的想了几天,于是,她想出了一条迂回战术。
柯木蓝是农历初十这天准备回北京的,姐姐姐夫们都回了自己的家,所以送他出门的就只有父母二人了。
柯太太从儿子柯木蓝起床开始,就叮嘱个没完。这眼看都要出门了,还拉着柯木蓝的手没完没了的说着:“蓝儿啊,工作再忙也记得吃饭。你别不在意,等真把身体累垮了,就有的你受了。”
柯木蓝反握着母亲的手,笑了,说:“娘,我在意,我在意着呢。”
柯太太又说:“这一开春啊,天就暖和了,我给你新准备的春秋的衣服都在车上的箱子里,到时候该穿的时候,你记得拿出来穿。”
柯振华实在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插嘴道:“哎呦,我的太太啊。他是个活蹦乱跳的大医生,不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傻子,天冷加衣天热减衣,这些生活常识他不知道啊?要你在这儿叨叨叨叨叨叨个没完?就这一件事儿,你罗里吧嗦的说了一百多遍了,听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柯太太没好气的白了丈夫一眼,反驳道:“要你管?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不知道啊?我多嘱咐几句怎么了?再说了,我又没让你听,你在后面凑什么热闹?”
柯木蓝看着拌嘴的老两口,忍不住又笑,说:“娘,我都知道您放心吧。等一有时间,我就回来看您啊。”
说到这儿,柯太太拉着儿子的手突然用力一攥,看着儿子郑重其事的说:“唉,蓝儿你说的啊,再回来的时候就把那位康小姐带回来给娘看看的,可不许骗娘啊?”
柯木蓝点着头答应着:“好。放心,不骗您。”
柯太太又说了几句,这才和柯木蓝一起往门外走。刚到门口,柯木蓝就看到自己的老恩师和沈可兰迎面而来。
柯木蓝看了沈可兰一眼,眉毛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老师走到柯木蓝的对面,笑问:“木蓝,这是要回北京了?”
“老师。”柯木蓝恭敬的喊了声老师,然后,如实答道:“是啊,过两天就要上班了,所以今天必须要赶过去了。”
老师点点头,又说:“耽误你一会儿,不碍事吧?”
一听这话,就知道老师有事儿而来。别说时间还来得及,就算来不及,老师都亲自登门了,自己难道还能夺门而去啊?
柯木蓝忙说:“不碍事,不碍事。老师快请进吧。”
几人落座,佣人也奉好了茶,柯木蓝开口问:“老师,什么事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