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拿出一个大红封来,递到余掌柜面前:“这是很掌柜的。今年咱们芳菲苑刚开头,万事都辛苦,权且拿个红封聊表心意。”
余掌柜吃了一惊,忙推辞道:“今年的总账还没有盘出来,怎好接姑娘这么大一个红封呢?”
瑜楚正色道:“今年余掌柜的辛苦我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进了十一月,我忙家里的事,顾不上这边,你和石师傅两个人,京城扬州一把挑,两边的活的都干了。这个红封和总账无关,不论今年收益如何,总归要犒劳二位。”
余掌柜这才收了,又向瑜楚道谢。瑜楚见事情都妥当了,也忙赶回府中。
回到响月斋,瑜楚一边换衣裳一边悄声问留在家里的琯柚:“夫人有没有来问什么?”
琯柚答道:“没有呀,姑娘指的是什么?”
“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夫人就不大高兴,嫌我这两日出去的勤。我怕她生气,保证了要午时前回来的,结果又晚了。”
琯柚忍住笑,说道:“那姑娘快些去缀锦阁回话吧,省得夫人以为你还没回来。”
主仆两个一起动手,换了衣裳,也来不及重新梳头,就去了缀锦阁。
见到莫氏,果然脸色不大好看。瑜楚小心翼翼地亲俸了杯茶上去:“娘,我回来了。”
莫氏也不理她,也不接茶。
瑜楚忙赔笑道:“芳菲苑的事都了了,再也不用跑。从今天下午我就跟着娘准备过年的事。”
莫氏这才和缓了些,向窗户外头努努嘴:“其他的事不说,你先把外头那一堆拿回去吧。”
瑜楚顺着莫氏的目光看过去,见是院子里堆的小山一样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刚才进院子时,匆匆忙忙地经过,看见了也没注意。现在再看,才有些奇怪地问道:“娘,那都是什么呀?”
梅氏于是故意低下头,羞涩道:“媳妇儿才进府,人都认不全,如何能理事呢?若是出了岔子,还是得夫人给善后,岂不是更加麻烦。若是夫人忙不过来,叫我打打下手倒是使得。”
罗氏听儿媳妇儿谦虚,脸色好看了些。可华叙却不耐烦道:“你不认识人,勤着问就是,不会理事,勤着学就是,干什么事不都是这样开始的?只要不懒,肯上心,不多时就会了。”
梅氏听了,大为头痛,被公公这么一说,不愿当家就变成了懒、不肯上心。她一个新媳妇儿,哪里敢背上这样的名声!实在无奈,只好眼巴巴看着华珣,希望夫君能替自己解这个围。
华珣也看出了父母不和,不想让自己媳妇儿夹在中间受气,便道:“梅氏才进门,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打点我的衣食,确实忙不过来。况且马上就要过年了,既要准备咱们自己过年的东西,又要安排各府的人情往来,一旦出错,就是大篓子。还是不忙着让她做事,先跟着母亲多听多看,认认人吧。”
华珣这话在理,连华叙也说不出什么。华老太太听了,更是道:“要我说,珣哥儿不小了,既然成了亲,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要个孩子。梅氏别的不用做,先把身子调理好了,生个大胖小子是正经。我还等着抱重孙呢。”
听到华老太太当着满府的主子说出这话,尤其是还有三个未出阁的小姑子在,梅氏羞红了脸,低下头再也不敢说什么。
倒是华老太太,说起重孙,又想起了才出生的小孙子,兴致更高了些,问华叙道:“咱们府里的小少爷,你可给取过名字了?”
说到温姨娘的孩子,华叙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笑容:“昨晚上就取了,依旧从小一辈的例,叫琅哥儿,王良琅。”
瑜楚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忙背过身去装作喝茶,死死咬着帕子不敢出声。昨日罗氏还讽刺莫氏别帮出个白眼狼来,如今可不就是个琅哥儿吗?
华老太太倒是对这个琅字很满意,笑道:“华琅,听着就朗朗上口,很好。不过我昨日恍惚听谁说了一句,说是大夫说了,琅哥儿生的单弱,平时一定得注意不能吓着了。我瞧着咱们琅哥儿明明白白胖胖的,怎么大夫会说出这话来?”
话一出口,罗氏立即紧张起来,看看华叙,又看看莫氏。
莫氏自然不会多事,就是华叙,也没打算让老太太帮温姨娘出气,见问,便皱眉道:“温姨娘生琅哥儿的时候拖的久了点,琅哥儿出来时有些憋气。不过不妨事的,往后精心养着就是了。”
华老太太点头道:“既如此,往后各院往枕流阁过去时,都要轻一些,不要惊扰了琅哥儿。还有枕流阁的下人,都交代了?”
罗氏在心里萌翻白眼,不过一个庶子,谁还上赶子去瞧不成?不过怕华老太太疑心,忙抢着答应道:“昨日就都交代过了。”转头看见华叙嘲讽的目光,又心虚地转了回去。
华叙还要上衙,见没什么其他事了,又略坐了坐,便带头离开了延寿堂。众人也跟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