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脑内翻转着这些不着边际的幻想时,墨爸爸突然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儿子,我们今晚去一趟张胜利家。”
“张胜利?”墨劲竹猛地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还没转过来,仔细想了想,他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张胜利是张洋他爸爸吧?”
“没错!”墨爸爸点了点头,“张洋那小子当初和你是同一个高中上学,只不过你上大学去了。张洋那小子高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去上学,反而跟着他爸跑生意。”
“想起来了!”墨劲竹一拍手,记起来了这个曾今的小学加高中的同学。
“小学时,他还和我一块上得小学。等到上了初中后,我考上了镇上最好的中学,张洋直接从村小升到村中学部,我们两就分开了。后来考高中时,张洋那小子努力了一把,也考上了市里的高中,我们两个就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两人虽然熟悉,但也算不上好朋友。因为墨劲竹生活自律,性格矜持内敛。而张洋这人人如其名,性格张扬无比,打篮球,泡妞,泡网吧等等伸手拈来。
“是啊!”墨爸爸笑着说,“我记得那时候,他爸张胜利怕他学坏,跑去混社会,成了混混,对他管的很严。每个星期都来我们家,找你问他儿子在学校的情况。”
想起这事,墨劲竹也跟着笑了起来:“没错没错,张洋的爸爸不止是跟我询问张洋的情况,每个月都会到学校,更老师询问他儿子的情况。”想起张洋高中三年的管教,墨劲竹都不禁要给他点一排蜡。
如果是一般人被这么管教的话,肯定会产生逆反心理。可是谁让张洋的爸爸比较有钱呢!每个月的零花钱给得不少,如果张洋敢逆反他老爹,张胜利就会卡了他的生活费,所以张洋只能乖乖的接受他老爹的‘爱的管教’!
“对了,爸,今晚为什么要去张洋家啊?”
“张洋阿婆快要不行了,今晚你和我一起去他们家看看,估计今晚就要帮他们家办后事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墨劲竹听到父亲的话,非常吃惊,“前段时间虽然听说张阿婆病了,但我记得没有病得这么严重啊?”想到张洋他奶奶,墨劲竹记得她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人。对张洋这个孙子特别关心,七十多的老人家了,还经常上菜市场给孙子买各种各样的菜给他做好吃的。
墨爸爸摇了摇头,叹息道:“都是老人了,七十九快八十岁的人了,哪能不生病?你也知道,老人家一旦生病,来势汹汹,一个不好就会没了。再加上张洋他奶奶有老年心脏病,这一次病情恶化,也是被心脏病给拖累了!”
“唉——”听着父亲的解释,墨劲竹暗暗叹息。
晚上吃完晚饭,墨爸爸带着儿子往张洋家走去。来到院门外,就看到里面灯火通明,张家的亲戚都守在一起。
墨爸爸带着医药箱,走进庭院。墨劲竹当先就看到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满脸胡子拉碴,灯光下整个人显得憔悴无比。通红的眼眶,看起来好像哭过一样。
看到墨爸爸的身影,那男人悄悄地揩了揩眼角,迎上前来,用沙哑的嗓音招呼道:“墨老弟,你来了!”
“张老哥,张大婶怎么样了?”墨爸爸关心地问道。
“医生说心脏衰竭,人也非常老了,不敢动手术,就怕在手术台上没了,让我们带回来准备后事。按照医生估算,我妈的后事就在今晚上了!”说起这些,张胜利几乎又要落泪。
“我妈当初含辛茹苦把我拉扯这么大,当时我们家穷得揭不开锅,还是我妈求爷爷告奶奶,东家讨一点,西家要一点,把我养到这么大。我这几年才赚到钱,我妈还没享受几年就要走了,我这做儿子的实在不孝!”
墨劲竹站在父亲身后,看着这位强忍着伤心的男人,心中徒然生出一股酸涩的情感。这种感觉,其实他也经历过。当初祖父走的时候,墨劲竹也是这么憔悴伤心。所以他能理解男人的心情。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墨爸爸叹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张胜利走在前面,墨爸爸带着儿子一起向屋里走去。
来到两层小洋楼的正寝,一边一个氧气罐竖在一边,一根输送氧气的管道接到了床上。床边正站着一个有点帅气的年轻人,墨劲竹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自己的同学——张洋。只见张洋的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鼻子下挂着一点清涕,显然是刚哭过一场。
看到张洋这个样子,墨劲竹不禁愣了愣,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张洋这个样子。在学校里,就算和别人打架受伤了,都从没有看到张洋哭过,没想到在张奶奶面前,这个从来不哭的青年竟然哭了!
悄悄垂下目光,墨劲竹淡淡向张洋点头打招呼。张洋点了点头,看向墨爸爸:“墨叔叔好!”
“都长这么大了!”墨爸爸看着张洋,点了点头说道。
墨劲竹收回目光,看向床上。他看到,床上正躺着一个枯瘦的老人,雪白的头发好似枯草一样毫无光泽,就这么整齐地披散在枕头上。老人已经陷入迷糊当中,整个人意识不清醒,但是嘴巴里却喃喃念叨着什么。看她的样子,明显是出气多,进气少,喘息无力,似乎下一刻就要没气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