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书童,败坏丁香姑娘名誉,竟是被轻易饶了。”马文才信步而来。
思央的手搭在窗栏上:“不着调的下人而已,再纠缠下去又有什么好。”
马文才仔细的看了看她,发现她脸色淡然的,似乎并没有因此事而心生波澜,不由道:“看来在下还不如丁香姑娘你心境豁达。”
思央低头轻笑。
飞快跑开的四九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向后瞧了一眼,这一眼更是让他心都碎了,刚才对自己冷言冷语,不假辞色的少女,现在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巧笑嫣兮,这就是差距吗?
“马公子你房间在西边。”
祝英台离开书院,她的宿舍就空了出来,而原本在家中住着的梁山伯也搬到了她的房间去,马文才过来安排的就是梁山伯以前所住的屋子。
“刚才听到这边的动静,所以来看看。”马文才解释说:“丁香姑娘既然无事的话,那我就放心了。”他没在此逗留,风度翩翩的告辞离开。
盯着马文才的背影,良久后思央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
当初丁香流落风尘,此时恰好梁山伯带着祝英台私奔,发现她的踪迹要帮她赎身,可马文才也在那个时候找了过来,丁香帮助二人逃离,事后却被气急败坏的马文才给毁了容。
皱了皱眉,思央眼眸一冷,这个马文才和丁香记忆当中的有些不大一样,以她看人的眼光,他到不像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且看着吧。”现在赵定方还活蹦乱跳,马文才暂时就先不动,还是那句话,他最好别起什么坏心思。
四九的事情丁夫子和丁师母还是知道了,两个人当时气得脑子就是一晕。
尤其是丁夫子,差点暴跳如雷,连妻管严在这时候都不管用了。
“我就说梁山伯他看着老实,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看看,他纵容书童败坏我女儿名声,简直……简直气死我了。”丁夫子叉着腰在房间走来走去。
丁师母靠坐在椅子上,手抚着额头,心里面是一阵一阵的难受,当初梁山伯没有束脩交学费,是她非要和相公对着干,强硬的把人留了下来,为此还不惜闹了脾气,谁知道到头来还差点儿害了自己的女儿,这么一想心中郁闷更甚。
“爹,娘你们也别全怪梁山伯了。”思央是知道梁山伯是真的傻,并非故意所为,她也就说一句公道话:“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谁说的话都听,还有你们也是,四九那脑子缺根筋,跟梁山伯不分上下,说来还是你们没说明白,闹出了乌龙,下一回再给我决定亲事,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下,别这么贸然行事。”
“是娘和你爹不好,此事也没闹大,暂且就不提了。”
丁夫子重重一哼:“幸好没有闹得沸沸扬扬,不然丁香以后怎么嫁人。”
“还说呢,早几年我就说要给女儿相看人家,你不愿意,要留几年,你看看现在着急了吧。”
“这到怪我身上了。”
……
思央:“……”
在丁夫子和丁师母吵得不可开交时候,思央默默败退,反正现在婚事短时间内,应该没人会提了……吧。
马文才在书院中待了下来,也不知道怎么和丁夫子说的,让他在书院学堂中找了个位置旁听,下课后还和书院学子共同交流,空闲时候就和丁夫子一起研究谱曲,不过短短几日,他简直像是融入了这里一般,若是用个词形容,那是如鱼得水般,悠闲自在。
就在思央想着,马文才是不是要在这里继续逗留下去的时候,他终于是提出要告辞了。
别说,他要走了,最舍不得的就是丁夫子了。
尼山书院这一届的学子当中学问最好的就是梁山伯,其次是路秉章,其他人都差了些,比较可惜的是已经回家的祝英台也是个好苗子,但人都走了,丁夫子也就不提了。
而这段时间的相处后,马文才旁听的时候,也是跟其他学子一样完成他布置下去的作业,从学问上来说,他和梁山伯可以说是不分伯仲,作为老师遇到这样的学生一个两个是不嫌多的。
上回因为女儿的事情,丁夫子对梁山伯心里面是有点芥蒂的,他不会做出苛待学生的事情,可在又碰到个马文才后,爱才之心活跃了起来。
但人家马文才是文采学院的,他也只能望之兴叹。
然而,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文采书院的王夫子知道我在尼山书院拜访丁夫子,特地写了一封推荐信。”
丁夫子看着刚走又回来的人,愕然:“什么?”
马文才作辑一礼道:“王夫子推荐学生来尼山书院读书。”
丁夫子打开那封信后才知道,自己看中的学生真的变成自己家的了。
“还有两年时间不到就要到会试,丁夫子才学八斗,学生这些时日旁听之后,更是深感有所得,所以特地请王夫子为学生写了这封信,期望能在尼山书院就读,为会试再努力一番。”马文才表情认真,言辞恳切,听着就让人动容
“好好好,尼山书院敞开大门迎接八方学子,你有求学之心,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丁夫子高兴的是满面红光。
如此,马文才竟是在尼山书院扎根了,这还真的出乎思央。
因为尼山书院的宿舍已经满了,马文才最后得到了梁山伯刚开始来的待遇,继续住丁夫子家先前的客房,这一点他表示并没有问题。
思央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在里里外外的搬东西。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马文才从内走出,看到她眼睛一亮:“丁香姑娘,许久不见。”
什么许久不见,他不是早上才走的吗?怎么又回来了。